別看他年紀大了,但他在一中當了幾十年的操場負責人,耳聰目明著呢前幾天,他在晚自習的時段在操場上“抓獲”手拉手散步的小情侶,沒想到這群小壞蛋學精了,居然躲在倉庫里卿卿我我
他剛剛路過倉庫,看到門沒關好,往里面一張望,就看到角落里居然有兩道人影抱在一起若不是他眼神好,差點就要被他們逃過去了
老伯越想越氣,手電筒調到最高亮度,踩著重重的步伐繞過最后一道鐵架子。
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哪有什么卿卿我我的小情侶,只有兩個穿著高二校服的男生
兩名男生里,一個身材高挑,正在整理鐵架上的球拍和沒毛的羽毛球;另一個男生臉蛋圓圓,正彎著腰擺放角落里的軟墊。除了他們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亂以外,再沒有任何異樣、
老伯“只有你們兩個”
身材高挑的男生點了點頭,一臉鎮定地回答“只有我們兩個。”
老伯用手電筒在倉庫里照了一圈,果然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再沒有第三個人。
可是老伯明明記得,剛才他真的看到兩個人在角落里抱在一起啊難不成他真的年紀大了,眼睛花了
老伯總覺得哪里,只能繼續盤問“你們哪個班的”
還是高挑少年回答“高二八班。我們剛上完體育課,老師讓我們在這里整理一下器材。”
“整理器材要用這么久”老伯問,“而且剛才都打最后一節上課鈴了,你們沒聽到嗎”
少年沉默了幾秒“可能這里隔音太好了吧,確實沒聽到。”
老伯又看向在旁邊一直不說話的男孩“你呢你是哪個班的你們叫什么名字”
被點到的男孩只能轉過身來,他臉色還帶著一些紅,幸虧這里足夠暗,才讓他臉上的這份紅不那么顯眼“我也是高二八班的。我叫陸平,他叫沈雨澤。”
陸平這個名字,老伯沒有聽說過,而且對這張臉也沒有印象。可是沈雨澤他記得這周一學校的電子大屏幕破天荒的開了一整天,老伯記得清清楚楚,上面寫著“恭喜沈雨澤同學獲得椒江市英語演講第一名”,還配上了一張舉著獎杯的照片
借著手電筒的光,老伯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沈雨澤好一陣,不停夸獎“哎呀,原來你就是拿了冠軍的沈同學啊,成績好,比照片還帥”
他剛剛的疑慮很快就褪得干干凈凈,像沈雨澤這樣的尖子生,才不會躲在倉庫里談戀愛呢
老伯拉著沈雨澤的手,又殷切夸贊了他好久,要不是沈雨澤說他還要回班上最后一節課,老伯甚至舍不得放人呢。
“這里你們不用收拾了,一會兒我來收拾”老伯把他們倆送出倉庫,臉上笑意滿滿。
只不過,若他再細心一些的話,就會發現跟在沈雨澤身后的陸平,一臉做賊心虛的樣子,甚至走路時同手同腳,明顯是心中有鬼。
陸平埋著頭,也不看路,就這么匆匆往前沖。直到他們完全離開操場的范圍,陸平才把提在胸口的那股氣重重吐出。
他們走進教學樓,走廊里傳來陣陣讀書聲。回教室的路上,他們誰也沒有說話,但視線卻若離若即地黏在對方的身上,又在被發現的前一秒,狀似無意的挪開。
沈雨澤輕聲問“剛才很緊張嗎”
這幾個字,順利讓陸平臉上剛褪下的熱度又升了起來。
“還,還好吧。”他只能這么回答。
剛剛在倉庫里發生的一切,對于陸平來說虛幻的不可思議。那些曖昧的鼻息交融,那些心臟與心臟的緊密鏈接,那些纏綿游離的眼神他不由恍惚這是真實發生過的,還是他臆想出來的白日夢境
陸平更想知道,剛剛沈雨澤在倉庫里那句未盡之言究竟是什么,但心里又有個聲音在隱隱告訴他不能問,絕對不能問,要是問清楚了,那就沒有回頭路了。
見陸平臉上表情一會兒變一下,沈雨澤在心中暗自嘆氣。
有些話,必須在特地的氣氛、特定的時間才能說出口,一旦錯過,就只能等待下次機會。
算了,就讓他的傻平平再糾結一陣子吧。
最后一節課是自習課,班主任不在,班長坐在講臺上主持紀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