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御勉強提起嘴角,扯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嗯,我知道。”
湯循擰著眉,腦中翻來覆去過了好多話,話到嘴邊,最后還是閉上了嘴。
湯御的情況是腦部神經受到淤血壓迫,即便是清除了淤血,但是恢復依然達不到理想的效果,他會出現短暫的暈眩和失明,有時候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四肢。
這些問題在普通人身上可能還能勉強適應生活,但是對于運動員來說,暈眩失明和無法控制四肢,基本就可以告別運動生涯了。
就算是后面湯御能痊愈,但因傷休整的這段時間他無法訓練,身體會變硬,肌肉記憶也會逐漸消失,后面要再想恢復訓練只會更難,能不能恢復巔峰時期更是想不都敢想。
他都沒辦法保持樂觀,更何況是湯御本人呢。
過度的安慰只會讓湯御更難受,讓他覺得別人在可憐他。
可他是冰上的王者,只需要贊賞聲,從不需要別人的可憐。
湯御把棒球帽蓋下來遮住眼睛,從飛機起飛到降落,湯御都沒有吃喝也沒有說話。
飛機降落后,湯御一個人走在前面,經過廊橋時他被人認出來了。
同機的青年看到他行李也不管了,直接扔在原地,激動地大步追上他。
“你是御神對不對,我是你的冰迷,去年國內的大獎賽我場場都去看了,每一場你跳得都很棒。”
“今年的大獎賽你一定也要加油,我依然會在臺下支持你,祝你早日拿到全滿貫。”
眼前眉飛色舞的青年如同幻影,在湯御的眼前扭曲變形,他的話像剮蹭玻璃般尖銳刺耳,使湯御惡心耳鳴。
湯御沒有回應他,轉身邁著踉蹌的步伐跑遠了。
留下青年茫然的站在原地,自己低聲嘀咕“我是不是認錯人了”
湯御向來平易近人,偶遇冰迷也會和他們聊天合影,面對冰迷的合理要求從來都是有求必應。
如此高冷的御神,肯定不是真的御神。
“長得也太像了。”青年撓撓頭,往回走撿回了自己的行李。
湯循在后面疲憊地按了按額角,吩咐助手說“你先跟著他,別讓他亂跑。”
湯御并沒有亂跑,而是老老實實地坐進了來接他們的suv上,保持著和之前在飛機上同樣的姿勢。
見此湯循也沒多問,直接就上車了,開始處理他這段時間因陪弟弟做手術而積壓的工作。
過了半刻鐘他一抬頭,陡然發現路不對,不是回家的路,從街邊的風景看上去,反而更像是通往冰舞俱樂部的。
湯循鎖眉,沉下嗓子問“怎么回事”
助手天沐從副駕駛回過頭來解釋說“御神說要去俱樂部。”
俱樂部
湯循頓時頭疼,轉頭問湯御“你去俱樂部干什么”
“想去看看。不能滑了,連去看一下都不行嗎”湯御的臉被帽檐遮了大半,嘴唇輕輕動了動,不咸不淡的回道。
從湯御知道自己的病情至今,除了被冰迷認出后出現的慌亂,他的表現一直很平靜,很平靜的接受了自己的傷病,湯循也不知道他的平靜是好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