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細長的手勾住了冰鞋,把鞋子拖出來,“啪”地一聲重重關上了箱門。
主治醫生再三囑咐過他,讓他暫時不要再練花滑了,一是因為他身體沒康復,訓練時容易出現意外,二是他一旦摔倒,很有可能會加重病情。
本來他是可以忍住的,他只想來這里坐坐。
可剛剛來的兩個人給了他很大觸動。
他們在冰場上明明滑得那么爛,可是他們都能隨心所欲的滑,他滑得再好有什么用
不能滑花滑的他甚至連一個初學滑冰的人都趕不上。
一直憋在他心里的那股郁氣終于到了臨界點。
會摔倒又怎樣病情加重又怎樣
他不想管那么多了,與其在廣大冰迷的失望中落寞退場,還不如壯烈的死在屬于他的冰面上。
湯御換上了鞋在冰面上滑行,從他拿手的axe跳再到fi跳,從單足蹲距旋轉再到浮足旋轉,每一個動作他都得心應手。
他的滑行順滑如暢,跳躍輕盈自如。
恍惚間他覺得自己前段時間的傷都是一場夢,現在的他沒有任何問題。
你看滑行沒事,旋轉沒事,跳躍也沒事。
他可以的,他可以再次回到賽場
湯御胸腔隨著猛烈起伏,失意了近一個月,他終于在冰面上找回了曾經的暢意,心中的郁氣也散了。
隨后想要挑戰3a的念頭萌發出來,如果3a順利完成,他還想再試試跳4a。
湯御腳下左腳外刃向前滑行起跳,在空中完成身體旋轉,下落右腳外刃著冰時,腳下突然使不上力,重心失衡,重重地摔倒在了冰面上。
摔在冰面上那一瞬間,湯御腦子里一片空白,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仰面看著天花板,頂上的燈虛焦又聚焦,他才想起來,自己的叫湯御,是一位花滑運動員。
他又翻身爬起來,繼續在冰面上滑行,滑完一圈后繼續嘗試跳3a。
第二次他又摔倒了。
湯御爬再次起來,又試了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每一次摔倒他都要花更長的時間來想,自己是誰,自己在哪,自己在干什么。
但每一次想起來后,他又會再一次重復之前的動作。
他不記得自己摔了多少次了,十次二十次或許更多,多到他現在躺到冰面上,已經熟悉了這個視角的頂燈。
湯御合眼呼出了一口氣,又一次從冰面上站起來。
當他站起來準備再滑行跳躍的時候,后知后覺發現冰場里多了一個人。
正抄著手,站在冰場外冷眼看他。
湯御記得她,是剛剛闖入他私人冰場的其中一人。
檀遲遲會回來這里純屬意外,她睡前想到還有一些囑咐忘了提醒程易,立馬翻身起來給他打了個電話。
一連兩通電話程易都沒有接,然后她就找到了程易宿舍,哪知道程易房間里根本就沒有人。
回想起程易走之前對冰場戀戀不舍的眼神,檀遲遲以為程易偷偷摸摸又回來了。
而她,氣勢洶洶是來抓人的。
誰能想到,程易沒抓到,反倒碰到了另外的人。
穿著冰鞋偷偷摸摸來冰場,還摔得那么慘,看到他時檀遲遲立馬想到了程易,和程易一樣,想練花滑但是因為種種私人原因不能光明正大的加入花滑隊。
“你是偷偷來練花滑的”
以前的湯御不介意有觀眾看他訓練,但他介意有人看到他摔倒,失敗難堪的樣子,尤其是這個人已經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