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一落,一時間車廂里落針可聞,安靜得令人發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前方開車的天沐嚇得猛踩了一下剎車,湯循才恍然回神,眨了一下眼,好似沒有聽清楚剛才的話,又問“我想什么”
“包養我”
湯循還是沒能理解“梅總說的”
“離譜吧。”檀遲遲很滿意自己從他臉上看到了驚悚的表情,深表同情地對他點頭,“我當初聽到的時候受到的驚嚇比你還大,太可怕了。”
“他從哪得出的結論”
檀遲遲慢慢分析了梅杰的思維邏輯,最后把說服梅杰的話又說了一遍“毋庸置疑,老板你是一個慷慨大方的好老板,但對我還是有限度,你看你都沒答應我凈化泳池濁度,哪里看得出對我有企圖了”
別的女孩子談論這種問題可能會尷尬,或者避而不談,檀遲遲不一樣,她坦蕩的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點沒有尷尬的意思。
她不尷尬,有的是人尷尬。
開車的天沐不知道自己老板此時尷不尷尬,反正他自己挺尷尬的。
要知道,他是清楚老板要帶檀遲遲去哪兒的。
a市奧運會的承辦場館在去年已經建成,提前供給本屆奧運健兒使用,讓他們能比賽標準條件下訓練,分館有嚴格控制的泳池濁度,還有新加入的訓練風洞。
奧運場館是不對外開放的,體驗的機會也很難申請,老板和相關負責人協商了很久,才給檀遲遲申請到了體驗的機會。
好不容易與對方協商一致,又馬不停蹄的回來接檀遲遲去。
現在怕的是不止梅總要多想,檀遲遲知道了也要多想吧。
等紅綠燈的時候天沐抽空從后視鏡看了自己老板一眼,不巧,他老板也看過來,兩人的視線在鏡中交匯。
一切盡在不言中。
天沐不敢多看他老板復雜的眼神,趕忙躲開視線,專心盯著前車的車屁股。
緊接著他聽到老板幽幽的叫自己。
“天沐”
天沐一個激靈,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老老老板。”
湯循沉默了半晌,淡聲道“還是回去吧。”
天沐很能理解老板此刻的心情,可更重要的是場館很難約啊,要是這次鴿了,以后怕是很難再約了,放棄這次機會太可惜了。
可是作為一名合格的特助,對于老板的指示不要問太多為什么,照做就是了。
他應了一聲,開始找掉頭的路口。
一臉懵逼跟著來,又一臉懵逼得知要回去的檀遲遲“嗯我們現在是不去了嗎”
湯循人生中第一次這么糾結,想當初他決定退役不打斯諾克的時候都沒有這么糾結過。
他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什么會心慌,他又沒有任何邪念,心里坦坦蕩蕩,為什么要因為別人的臆想而慌亂。
很快說服自己后湯循又恢復了鎮定,吩咐說“算了,按原定計劃繼續開。”
天沐遲疑了一會兒,才回了個“好”。
檀遲遲神經再遲鈍也感受到了車廂里不一樣的氣氛,以及他們之間幾個回合的眼神交流。
她問“所以,我們到底是要去哪兒”
之前沒說,是想給檀遲遲一個驚喜,而現在,更不好開口了。
他沉默了須臾“快到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這個快到了是四十分鐘之后,檀遲遲在車上都睡了一覺,醒來后就看到了一棟氣派巍峨的建筑。
正是本屆a市奧運會的場館,國家體育場。
檀遲遲也認出來了,電視媒體都已經報道過了,比她以前在位面里見過的場館還要壯觀。
她貼著車窗睜大了雙眼,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喟嘆,回頭問湯循“這里是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