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姜楊欲言又止,韓正如何能不知他心中憂慮
于是安撫道“剿匪一事我已再次上報知州,只等知州批示,最遲兩日便可調撥州軍前往剿匪。”
姜楊眼睛一亮,隨后又心中一緊,不禁擔憂道“知州會批嗎”
不是他不相信韓老先生,只是蘇先生與他們細細分析過剿匪一事的諸多阻礙,且單看韓老先生上任半月,剿匪一事卻遲遲沒有進展,便能知道此事不易。
卻見韓正捋了捋有些泛白的胡子,胸有成竹地笑道“放心吧,這次由不得他不批。”
大概是姜楊的不信任表現得太明顯,韓正失笑搖頭,耐心解釋了一番。
前些日子他送了兩次剿匪文書都被知州呂元齊找了借口打回。
雖說因為打著官銀的名頭,知州說什么都推不開,早晚都要派人來剿匪,可他要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拖上月余,甚至數月,也并不算難。
他知道,呂元齊這是記著以前的事,故意給他找不痛快。
但剿匪一事牽扯著整個嶺口村村民的安危,可不能這么耽擱。
恰好這時他收到消息當初他被山匪劫走是呂元齊的兒子呂清朗找人干的。
這送上門來的把柄,豈能不好好利用一番
別看他如今被貶,官場上的人見風使舵對他各種落井下石,但他好歹是朝廷命官,要知道謀害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韓正拍拍姜楊的肩膀,安撫道“呂清朗是呂元齊的獨子,愛惜得很,為了他這寶貝兒子,剿匪一事,恐怕他比我們還急。”
知州府。
“大人,玉清縣那邊又送來了剿匪文書,說是那群匪徒先前劫掠了準備上任的縣令您看這”
聽到幕僚的話,正在處理文書的知州呂元齊手中的筆一頓,挑眉笑道“我說他怎么一上任就急著要剿匪,還打著找官銀的名號,合著是他自己被劫了啊”
這話幕僚不敢應,只能垂首聽著。
呂元齊并不在意,自顧自地感慨道“這老貨也真是命大,都被劫匪劫去了居然還能活著回來。
不過這樣也好,堂堂宰相一朝被貶為縣令,這滋味嘖嘖嘖,怕是比死還難受吧。”
天知道他在得知韓正被貶到他手下的時候,他有多興奮。若不是高太師叮囑他暫時不可動手,他早都按捺不住了。
不過,太師只是讓他別落下把柄,卻沒說不能給他使些絆子
呂元齊手指輕敲桌面,漫不經心道“你就回他,如今州軍都忙著安頓流民,一時騰不出手來,且讓他等一等,等州軍騰出空來一定第一時間給他安排。哦,記得順便幫我問候一下他老人家。”
一想到韓正如今落魄的樣子,呂元齊樂得連公文都看不下去了,索性和幕僚聊起天來“聽說他被貶出京的時候,身邊只跟著一個年輕小廝,兩人一人背著一個包袱就上路了,若不是遇到好心的商隊稍他們一程,都不知道能不能走到閩州來。”
因著太師的叮囑,他甚至都沒派人盯著韓正上任,就怕自己忍不住落井下石,被人抓住把柄,誰成想他竟被山匪給劫去了。
光想想韓正那老頭在山匪手中受的苦,他就忍不住樂呵,“也不知道他是流年不利,還是樹敵太多,都被貶了還被山匪抓去,一把年紀的,嘖嘖嘖,我都忍不住要同情他了。”
幕僚見他越想越高興,一言難盡道“此事,恐怕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