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微咸的海風吹動,巴伐利亞帶著兩個身強力健的年輕人,抬著一副奇怪的擔架走在黑夜里。
盧莉夫人提著油燈走在前面,一行人都穿著遮風的外袍,光從身形有些難以分辨,方便緹娜和利維坦混入其中。
"你們來了。"仿佛融入黑夜,一身漆黑的亡靈法師站在他們對面不遠處,目光落在他們身后的那副擔架上。
他沉默了片刻開口,"你們應該沒想過隨便用一具尸體就能騙過我吧"
"當然不會。"盧莉夫人嘆了口氣,"我們很清楚你能做到的事,你可以自己來驗證,法爾丁。"
那個渾身包裹在寬大黑色長袍里的少年緩緩抬起頭,他有相當顯眼的黑暗法師特征一頭仿佛能融入夜色黑發,連眼睛都像又大又圓的黑珍珠。
他還是個沒有完全長開的少年,臉上帶著未褪的稚氣,但額頭碎發間隱約露出的灼傷后的痕跡,暗示著他恐怕不是一般的少年。
他有些遲疑∶"是嗎那你們為什么忽然改了想法。
"因為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盧莉夫人垂下眼,"克羅寧家族幫忙守護海珊瑚的邊界,我們是想給收留了我們的海珊瑚幫點忙的,但再這樣下去,我們反而會給他們添麻煩。"
"現在我們除了應付你召喚的亡靈以外,根本做不了其他事。"
巴伐利亞冷哼一聲,把手里的擔架往地上一摔,顯然還有點脾氣∶"如果不要的話,那就來和我打場"
法爾丁垂下眼∶"把它丟過來。"
巴伐利亞臭著臉,示意身后的人讓開,自己上去踹了擔架一腳,那幅擔架就直接朝著法爾丁劃了過去。
人群里的緹娜忍不住抖了抖眉毛。
巴伐利亞看起來不打算多留,面無表情轉身就走,法爾丁忽然出聲叫住了他∶"請等一下,巴伐利亞先生。"
他面無表情地站在蓋著白步的擔架前面,垂眼打量著眼前神態安詳的傳聞中的塞勒斯遺體。
"他真的是塞勒斯嗎他似乎比傳聞中多了個頭。"
"你知道的也只是傳聞。"盧莉夫人輕輕搖頭,"我們對外宣稱塞勒斯的頭被丟回了冥界,其實只是為了避免那些亡靈法師再打他的主意。"
"實際上,我們丟失的,只是塞勒斯揮劍的左手而已。
法爾丁注視著巴伐利亞∶"巴伐利亞先生,是這樣嗎"
巴伐利亞回頭深深看了他一眼∶"如果你將來不會后悔,那就把他帶走吧。"
"我們堅守保護塞勒斯遺體的心愿至今,但無論如何還是不希望給其他人惹上麻煩,尤其是給予了我們容身之所的海珊瑚。"
法爾丁下意識道歉∶"抱歉。"
他沉默了片刻,輕輕搖了搖頭,"不,這時候似乎不應該道歉。"
"他的身體確實傳來讓人忌憚的能量,我相信他就是傳聞中的塞勒斯。"
他站起來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會就此離開的。"
他最后回看了一眼,"我想以后或許不會再相見了,再見,盧莉夫人,再見,巴伐利亞先生,直以來受你們照顧了。"
他使用了個簡單的尸體操控術,倒在地上的塞勒斯慢慢站了起來,他試著操縱了下對方,沒有察覺到任何阻礙,因此也稍微放下了心。
不過一切似平太過順利了,法爾丁總覺得心底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