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托馬斯”語調抑揚頓挫的陌生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他睜開雙眼,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想托馬斯是在叫我
“當然是你”那聲音在他腦海中迫不及待道,“初次見面,首先由我自我介紹一下。通俗地講,我就是那種經常在文學作品中出現的、具有輔助功能的系統。我的默認名字是莫比烏斯,你可以叫我”
“莫比。”
“行。”系統毫無異議地接受了這個昵稱。
然后它閉上嘴安靜下來。
托馬斯等了半天,也不見剛才還表現得十分聒噪的系統說話,于是主動問道“你不解釋一下目前的狀況嗎”
“我很遺憾。”莫比道,“但是抱歉,按照規定,我什么都不能說。”
什么都不能說的意思就是它確實對現狀有所了解。
托馬斯指出“你說過你具備輔助功能。”
“輔助功能分不同方向。我不負責解釋,不負責回答問題,也不負責給出提示。”莫比狡猾地說,“你是個聰明人,托馬斯,看看你周圍,你能自己搞清楚。”
懂了,這系統只負責吐槽。
托馬斯直起腰他之前一直躺在沙發上。
這個動作花了他不少力氣,是因為疼痛。他腹部和大腿上有兩處挺嚴重的傷口,已經被繃帶妥善包扎好了,躺著的時候還沒多大感覺,起身的過程就很要命。
但是托馬斯認為自己的身體習慣于忍耐痛楚,證據是在這常人罕有面對的外傷下,他本該大叫一聲瘋狂抽冷氣,實際上卻只挑了下眉。
所以他是在醫院里面嗎不,好像也不是。
他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間看似很普通的單身酒店公寓。房間很新,裝修風格低調,家具以黑白灰為主,只在細節處顯示出它們的昂貴。他正坐著的沙發靠墻,上面沾了一點血,是他自己的。他考慮兩秒鐘,拿沙發上的毯子把血跡蓋住,希望酒店老板不會因此而加收罰款。
沙發前面有一張茶幾。
托馬斯伸手拉開茶幾抽屜,里面很質樸地塞著幾瓶礦泉水,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他伸手在抽屜內側摸索片刻,不知道觸碰到什么地方,擺放礦泉水的格子自動收回,露出下面夾層里墊在黑色絨布上的嶄新手槍。
嘖,對勁了,以常識論,電影大多是這么演的。
失憶但技能點沒丟的托馬斯熟練地將武器拿起來檢查了一下保險和彈夾,把它塞進自己的西裝口袋。然后他站起身,無視身邊起到裝飾作用的刀具展柜,經過客廳的落地窗,一路來到衛生間,對著鏡子思考第二個問題我是誰
“你是個危險分子。”莫比陰陽怪氣,“也許下一秒會有人跳進窗戶拿槍指著你的腦袋,或者你身后的通風管突然吐出兩枚手榴彈。”
“我不這么認為。”
鏡子里的人笑了一下,
“我的常識告訴我在部分國家持槍是合法的。也許在我身上留下傷口的人是危險分子,我倒不一定是。再說了,這是二十七樓,什么人不走樓梯非要從窗戶進來”
樓層數是他站在落地窗前時順便數的,這是一座繁華都市,周圍全都是高樓大廈。
莫比哼哼兩聲,評價道“一個英俊的,自欺欺人的倒霉蛋。但是看看你的藍眼睛,它們能讓異性戀女人和同性戀男人神魂顛倒,就算你的腦子空空如也,也絕對能憑借臉和皮膚找到一份暖被窩的工作。”
托馬斯眨了眨那雙系統高度贊揚的眼睛,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領結“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