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從沒那么想過。”布魯斯邊開車邊說,他的上半張臉藏在漆黑色的金屬面具后,連那雙帶著隱形鏡片的眼睛都顯得肅重起來,“我是你血緣上的兄弟,是你睜開眼睛后看見的第一個人,而你甚至不愿意信任我。”
這句話的內容和他說話時的口吻與表情可太不搭了,乍一聽上去還有點抱怨和控訴的意味。托馬斯知道不是,但不妨礙他感到有點好笑“我應該為此對你說一句對不起,如果你不是跟著一塊忘記我的話。”
蝙蝠俠立刻說“這就是關鍵。我問了瑪吉,你們在秘魯遇見過什么。”
托馬斯早有預料,不急不慌地說道“她不會告訴你,但是你肯定也自己查過了。查出什么來了據我所知,那一架航班上除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我的絕大多數同行者都死了。”
“而且他們中絕大多數都死于自殺。”布魯斯接口。
“我查到一個叫做薩利麥克德莫特的人。他是個哥譚市的考古學家,在他出發前往墨西哥參加學術會議的一個月前,有人告訴他秘魯有座黃金鑄成的遺跡,里面的神物可以令人心想事成。”
蝙蝠俠提到的這個考古學家,就是飛機上第一個死掉的人,也是托馬斯的同行者之一,
“順著他的描述再往前追溯,我找到一個秘密組織的卷宗,撰寫者稱他曾經在南美見到過奇特的景象古瑪雅人、阿茲特克人和印加人曾在這里建立過一座城市以抵御歐洲入侵者,他們信奉古老的文明,依靠神明賜下的力量守衛家園,所有試圖闖進城市的人都會受到神的詛咒而死。”
托馬斯不得不稱贊他的效率“出乎我的意料。”
“薩利麥克德莫特是個哥譚人。”蝙蝠俠平淡地解釋,“他的一舉一動都有跡可循。”
這也是種奇妙的巧合了。
“我只奇怪于詛咒的效果。”布魯斯繼續說,“它為什么會波及到我或者說,你和其他受害者相比,有什么特殊之處于是我拜托我的朋友幫助我尋找到其他幾個幸存者。他們隸屬一個沒有注冊過的秘密教團,其中三個人已經只剩下本能性的神經反射、認知和主動活動能力完全喪失。第四位還有意識,但大腦部分區域嚴重受損,伴隨有譫妄和創傷后應激障礙,經常神志恍惚、意識渾濁、產生幻視或者幻聽,偶爾陷入極度的恐懼和絕望狀態,會嘗試自殘或自我了斷。”
“你的朋友有能力治好他們”
布魯斯沉默了片刻,想著這會是否更應該給出一個肯定答案。
但是他回答道“沒有,傷害是不可逆轉的。”
托馬斯并不失望,他只是隨口一說“那你們恐怕很難從他嘴里打聽出什么結果來。”
“所以我只能去詢問瑪吉小姐。”布魯斯說,“她承認詛咒使她痛苦。我認為那是一種特殊的力量,它并不能夠直接作用于身體,就只能使用各種方式來使人在極端情況下主動選擇結束生命。”
“至于瑪吉,她”布魯斯想了想,說道,“她的確是個幸運的孩子。”
越是年輕而又幸福的人,越不會在虛假的幻覺中迷失。她尚未經歷不可挽回之事,也無需審視自我,以至于有勇氣去蔑視死亡。
“所以我在思考,”蝙蝠俠講話時并不看著托馬斯,副駕駛安靜得像是沒坐人一樣,“它以什么來威脅過你”
托馬斯過了一會才說“無論如何,它失敗了。”
蝙蝠俠終于抬頭從倒車鏡掃了托馬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