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自然一眼就認出那投影是誰東方玄。
他雖平生眼高于頂,但按理來說東方玄這樣的煉器天才,他應該另眼相看的。
可正如當年問道人對他們二人的評價“一個鏨彩錯金,極盡華麗;一個天然渾成,絕無痕跡。”他們的煉器之道截然相反,彼此對立。自然也互相看不順眼。
但,姜緩和東方玄亦敵亦友,一個世家公子,一個顯學弟子,曾被譽為一時雙壁。
謝自然深吸一口氣,裝作沒有注意到記憶投影,朝姜緩露出一個淺淡柔和的笑容。
謝自然纖腰一握,加之眉清目秀,皮膚透白,就像一支素淡的出水芙蓉,單看外表很難想像他是個掄錘子的器修。實際上他的確能一錘敲掉一座山頭。
有的時候,姜緩也會不由忘掉謝自然比他高比他壯的事實。
他看著謝自然蒼白的臉色,站起來,有些擔憂“小謝,怎么了是不是又一直沒休息”
謝自然抿嘴微笑,“沒啊。”
“那就是有了。”
姜緩說“要勞逸結合,小謝。”
謝自然乖巧點頭。
“你來找我是為”
謝自然回答說“我新有靈感一處,想和哥探討一二。”
姜緩不贊同看他,催促他休息片刻,稍晚時候他們再聊。
謝自然先是感激一笑,“我不累。”一臉無奈的,“只要看見,那些煉器器件,我精神就會好了。”
“那可不行。”姜緩便說“你在我這兒睡吧,我這里清凈。”
此話一出,他就看見小謝的眼睛燃起了一簇火焰,一晃神,小謝分明還是在不好意思的笑。
謝自然猶豫“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姜緩果斷。
“我還穿著,工作服。”謝自然又露出了右臉頰的小酒窩,輕聲道。
姜緩完全沒想那么多,“我給你去拿”
謝自然“不用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
謝自然剛想說他穿哥的舊衣就好,姜緩已經雷厲風行離開。
謝自然扼腕一會兒,坐在姜緩的床邊,床是千重山的人送來的流云床,瞬間心氣又平了,嘴角翹著,眉眼一片安詳。
呵。
呵,東方玄。
東方玄算什么呢。
骨灰都沒得揚。
魚大,那位柔弱而無力的器修,當初被天工子叫走,他還抱著從此走上人生巔峰的念頭,萬萬沒想到這人生巔峰真的就要自己一步一步跑上去
奉天工子命,他已經連跑三天的馬拉松了
據說接下來他還要學習掄錘
他每每朝基友們抱怨,所有人都會啐他一口,說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天工子這個級別的nc,他的任務是那么好接的就比如,上一個接到天工子任務的幸運兒現在還在挖礦,任務完成遙遙無期。
你跑幾圈就完成任務了,這么大便宜,還不樂
魚大露出苦澀而柔弱的笑容。
明明看nc好感度面板,天工子對他的好感還孤零零停在1這個數上,但他卻對他的鍛煉如此關注。
比如說剛才,他好不容易跑完圈,像夏天的狗狗一樣無力的貼在地面上只能吐舌頭,天工子從旁經過“連千重山,都到不了。”還妄圖什么。
魚大扭過頭,驚奇“您怎么知道的”
“弟子本來是想去千重山開門大典湊熱鬧,但是沒、咳,跑得慢了點兒,然后路上恰好就遇見了墨先生”魚大撓頭傻笑,“嘿嘿,真幸運啊我還坐過墨先生的畫舫船”
魚大說著忽然發現天工子的眼神微妙起來。
欸天工子大佬正眼看他了
天工子淡淡瞥他“那艘畫舫”
魚大茫然臉,“怎么了”
天工子冷冷道“我亦未曾坐過。”
魚大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