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玩家想再震驚一下,但是西門問神情太自然了。一時竟也不好意思再震驚了。
插科打諢一會兒后。西門問和魚大三人也走到姜緩身后。
風雪平息,二十根鳳鸞攀金柱間,無數冰塊正振動著,肉眼可見的逐步靠攏。
冰塊中并不是殘肢斷體,而是密密麻麻扭曲的肉芽。
魚大抖了個哆嗦。
茶茶無語的把他拉到身后。
“果然”西門問道,“不是人了。”
西門問離家太久,記不太清當年何伯是什么模樣。在堂哥結婚那天,笑得合都合不攏嘴的和藹老人是何伯嗎之前那位枯木逢春、肌肉飽滿的老人是何伯嗎
西門問壓下這些不合時宜的疑問,“這種不生不死的狀態,魂燈不會有反應。我們暫時不會被發現蹤跡。”
他旋轉羅盤,正將要打開下一層塔。
忽然四周畫壁波動,暗紅的手從畫壁中伸出,就像液體涌出般,一個個暗紅的人形,肉芽扭曲,朝他們鋪天蓋地漫過來。一碰地面的冰雪就發出讓人毛骨悚人的尖叫聲,很像人被開水滾過后發出的尖利叫聲,很快融化成一灘紅水。紅水又復而凝固成人形。
“是人不對,和那個何伯好像”
華美的飛天仙女上金宮的畫壁如今已被暗紅的潮涌吞沒,璧上天女仍保持曼妙的笑容。極為詭異。而二十根金柱上的神圣鳳鸞在這一刻也像在啼血。
西門問加快旋轉羅盤的速度。
浪潮生“是何伯的低配版嗎”
一劍寒霜,冰封萬里。
但數量實在太多了,無窮無盡的血潮漫出畫壁,前仆后繼,踏著前者的化水繼續前進。
“走”西門問往上一拋羅盤,一道閃光帶走五人。
就在下一刻,尖叫聲中,血潮已經吞沒一切。
包括那寒冰碎塊中的“何伯”。
再下一層。
一落地,三個玩家先警惕的往四周查看,隨后長舒了口氣。
周圍除了二十根金柱,什么都沒有,光線略暗,像是雪白的墻壁。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壁畫了。
“嚇死寶寶了,我還以為是喪尸圍城了”魚大拍胸口。
西門問“喪尸是什么”
浪潮生解釋“類似于行尸走肉。人死了但身體仍保留某部分機能。”
“很形象。”
魚大道“那些也是極樂鳳鸞塔的防衛嗎這里不會也有吧”
姜緩看了看西門問,確認他的狀態,才回答道“不。”
“不是防衛。”
“那是什么”
“是復仇。”
三名玩家被這個答案驚住。
西門問站起來,接著道“再具體的說,那是復仇的怨煞。那個何伯是在那里鎮守。當他被寒冰困住,畫壁里鎮壓的東西便迫不及待的涌出來了。”
“所以,”茶茶睜大眼睛,“他們是人”
魚大對怨煞之類的詞很有些熟悉,他想起邀月城那一夜,猛然扭過頭,“所以,西門家究竟做了什么”
西門問沒說話,他畫了個圈,一圈火苗升上半空,照亮了整個空間。
魚大一下子軟倒在兩名同伴身上。
三人互相攙扶著,才沒有摔倒,但仍是控制不住的顫抖。
這顫抖既是由于驚懼,更是因為憤怒。
周圍那所謂的雪白墻壁被火焰照亮,去他娘的白墻壁,那分明是一整面冰墻
冰墻里冰凍著一排又一排密密麻麻的人皆睜著眼睛,垂著四肢,仿佛是、仿佛是待宰的羔羊
四面八方,直直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