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子在手心輕輕一打,姜緩指節按過孔洞,淡淡道“你該知道上一個讓我做選擇人下場。”
對面情緒激昂之人夸張表情僵住一瞬,他雙眼陰森森,暗黑無光
“上一個”
姜緩面無表情“東方玄,你該出來了。”
濃霧之中傳來一聲輕笑,若玉聲瑯瑯,錦衣金冠貴公子不見絲毫被戳破埋伏緊張感,從容走出來,仍是一把金線折扇,“阿緩,我適才便想和你打聲招呼。”
話說也是從容,沒有一點尷尬。
鏡先生和東方玄做了一場戲,其實也未必是戲。
這兩人似乎關系微妙。
姜緩指尖一點笛子上孔洞,若有所思。
目光定在東方玄胸口牡丹寶石裝飾上,又是一尊傀儡。
東方玄這狗東西就是這么惜命。
東方玄注意到姜緩表情,悠然一笑“此事即將終了之時,我定然是會以本體與阿緩一會。”
他身邊還伴著一只黑鴉。
張嘴就喳喳叫“嘻嘻,這就是萬君么也不怎么”話未說完,就被東方玄一個折扇頭輕輕一敲,恰好敲碎。
東方玄淡笑“見笑了。這只鳥不是我養。”
言外之意是他品味還沒這么糟。
黑鴉被打成了一團黑氣,好不容易把自己又復原,聽得這話立刻氣得又要自己把自己炸成碎片。
“你”它又似乎顧忌什么,看了眼邪種,選擇了閉嘴。
東方玄展開折扇,風度翩翩道“招數不在老,在于有用。”
他微笑著“這個選擇可有難到阿緩”
邪種也冷冷一笑“萬君啊萬君,吾就好奇了,難不成還真有天生圣人”邪種毫不掩飾不屑和諷刺。
“你想想怎么選吧。”他惡意一笑。
二人形一鳥退往濃霧之中。
濃霧愈發濃了,姜緩捏著笛子,語氣迷惑“我不明白為什么反派總愛話多。”
為什么他們覺得一個傀儡,一個困陣就能困住他呢
為什么總想給他兩個選擇叫他選
這樣就顯得自己很有逼格嗎
這個爛主意一聽就是東方玄想。
東方玄素來最愛衡量,將兩件事或物放在天平兩端,逼人衡量。
但他呀,不愛做選擇。
邪種志得意滿走入濃霧,就聽見一聲笛聲。
鐵笛清亮,一聲清冰碎玉,一聲吹霧散去。
姜緩周圍馬上要吞沒他濃霧瞬間往后退了數米。
邪種和東方玄一起回頭。
就見姜緩漫步走上前,斷壁殘垣廢墟,他如履平地,翠袍拂動春意盎然,一雙手持笛,似春枝柔嫩。
這是一支清揚小調。
東方玄頗為欣賞,撫掌嘆道“阿緩笛子吹得也是極好。”
姜緩吹笛子只能算是通暢當年學笛大半功夫都在記曲譜上了。
他不關心東方玄是不是傀儡聽力沒做好。
他吹完一曲,松了口氣。分毫不差。
幸好這反派話真多,他趁機再次緊急復習了一下當年曲譜。
也是萬幸,他當年記曲譜辛苦沒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