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慈心絕不會讓自己變成段子里的“a”。
她是有點臭美,但還不至于自戀,而且她上高中那會,確實因為叛逆在溫之寒這個學姐里栽過好幾回。
梁雪菲挖下一小塊抹茶蛋糕送進嘴里。
放下叉子,擦擦嘴,她說“我都忘了,你高中是有點叛逆。”
她和邵慈心從幼兒園開始就是一個學校,一直這么到了高中才分開。
因為在她們的初三暑假,邵慈心搖身一變,成了邵家的大小姐,但這反而助長了邵慈心高一的叛逆。
邵慈心撐著臉頰,眸光幽幽,唇角的笑意又淡又溫和“都是過去的事了。”
她其實并不是一出生就在富貴的邵家。
初三暑假之前,她一直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沒有爸爸,和媽媽相依為命。
陸蘭很疼她,她也聽話乖巧,日子平淡樸實,雖然沒什么錢,但也沒什么不好的。
如果沒有那幾個排擠她的同學,她的生活會更美好。
因為她沒有爸爸,總有那么幾個吃飽了撐著的看不起她,更過分的連“野種”這個詞都能吐出來,還罵陸蘭。
她生過氣,也爆發跟人打過架,還記仇。
不僅記那幫小畜生的,還記那個當爹的。
既然生了她,又為什么不要她和媽媽
陸蘭也和她解釋過,只是解釋得遮遮掩掩,總不愿意告訴她,她爸爸是邵衡,是赫赫有名的邵氏集團的接班人。
陸蘭只說不是爸爸不要她們,是媽媽不要爸爸。
她年紀小,不懂成年人世界的彎彎繞繞,執拗地覺得就是爸爸不要她們了,心里滋生怨氣,讓她一直不喜歡這個素未謀面的父親。
正是這個原因,她回到邵家后,很長一段時間里對邵衡都很冷漠。
邵衡并沒有怪她,相反的,他對她充滿了愧疚。
于是他對她的溺愛沒有邊界,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
可邵慈心還是沒接受他,她受的那些委屈沒那么容易消除。
上了高中,邵衡給她安排進了奉城數一數二的學校盛林中學。
盛林環境極好,學風建設優良,師資力量雄厚,還有不少奉城富家子弟在。
溫之寒就在其中。
因為這份怨氣委屈,再加上叛逆期到了,邵慈心高一就開始不走尋常路。
但又怕次數多了讓陸蘭生氣,于是她開始在違反校規的邊緣,間歇性起舞弄清影。
學校規定要穿校服,她偶爾穿,偶爾不穿。
學校規定不允許翻墻,她偶爾翻,偶爾不翻。
然后她就被溫之寒逮了。
違反校規的是富家子弟
不要緊,紀檢部里也有富家子弟,而且是絕對負責的那一批。
用魔法打敗魔法這套早已被學校吃透了。
邵慈心那時候看著溫之寒,甚至都懷疑學生會紀檢部是不是有標語叫做紀檢部的眼神鎖定你,讓你的每一次叛逆永不落空。
否則她怎么一叛逆就能被溫之寒抓到
不過人總是會在犯錯被抓到的那一瞬間變慫,邵慈心也不例外。
她曾經還企圖“賄賂”溫之寒,用零食,用美色,用幫忙寫作業等各種急中生智,邏輯失蹤的手段。
當然,屁用沒有。
溫之寒,學生會紀檢部的得力干將兼門面。
學校知名混血兒,漂亮溫柔且正直,差點沒因為她的賄賂再給她加一筆。
于是該記的還是記,該找家長的還是找家長。
不過邵慈心還知道找邵衡不找陸蘭,畢竟她氣的就是邵衡,精準抱怨。
而邵衡也如她所愿,沒有派助理代替自己出面,次次都親自過來,聽班主任說她的“光輝事跡”。
邵衡總是很冷靜地表示自己的歉意。
回去后,邵衡總是會摸摸她的腦袋,沒有怪她讓自己丟臉,也沒有怪她叛逆,只是輕輕說了一句“別做會受傷的事。”
那時候的邵衡其實也不知道該怎么做好一位父親。
他已經在女兒的人生中缺席十幾年了,他知道女兒對自己有怨氣,知道女兒不喜歡自己。
他愧疚,茫然,也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