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慈心被溫之寒抱在懷里,緩緩眨動眼睛。
暖陽自潔白的云層后露出半張燦爛的臉,無聲無息灑下一片金燦燦的光。她們籠罩在光里,周圍浮動著溫暖的空氣,靜默無聲。
朋友她要跟我做朋友嗎
邵慈心心里其實有一點點開心。
她覺得溫之寒好,哪里都好,她愿意同這樣溫柔的她交心如果她也愿意。不過她還有一個地方不太明白。"什么是不一樣的朋友"
說完,她感覺自己的腦袋被人輕輕拍了兩下。
溫之寒的聲音落在她的耳畔∶"能同床共枕,欠十二次的朋友。
部慈心了然。
"瞎,那叫床伴。"晶心”
"那是別人,咱們兩個必須是不一樣的朋友"
溫之寒眼帶笑意,滿意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邵慈心微微抬起手,輕輕捏住溫之寒的白色風衣,而后好奇地問了一句∶"溫之寒,那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嗎"
"算。""無話不談""喂。""噢"
邵慈心又沒話了,順勢把下巴擱在溫之寒肩膀上,一動不動。過了一會一"溫之寒,我不開心。"
這是她第二次說這句話。
回過神來,她的情緒又有大半陷進打擊和自我懷疑里的深淵里。
不整理好這兩個情緒,她沒辦法用平和的心態去更好地、徹底地消化龍慧說的東西。她需要努力振作。
溫之寒問∶"因為什么"
邵慈心深深嘆了口氣∶"我在想是不是因為我笨。
"我和周虹進組的時候明明差不多,結果過了短短一個元旦,她已經突飛猛進,而我還在原地踏步,我們之間的距離居然不知不覺間就拉開這么遠了
"我還讓龍導這么著急,這么失望我是不是很笨啊"
"慈心,你忘了一件事。"溫之寒捧起她的。"你忘了自己不是科班出身。"
邵慈心大學讀的并非戲劇學院,她一開始甚至沒有想過自己會踏入演藝這一行。
如果沒有畢業前的那個演戲邀約,她現在應該會在邵氏集團,跟在父親手下做事,最后接手邵氏,就像現在的溫之寒。
當她嘗試演戲之后,忽然發現自己喜歡演戲,忽然找到目標,想要干這一行。而她也的確堅持下來了,在跌摸滾打中摸索出一套屬于自己的表演體系。直到今天,遇到瓶頸。
溫之寒繼續道∶"慈心,周虹他們不一樣,他們本身就是戲劇學院出身,接受過的專業性教導本就比你多。
"而你靠著自己摸索走到現在,甚至能在進組的時候和周虹做到持平,這樣的你明明很聰明,怎么會笨呢"
邵慈心眨眨眼,神色間有幾分恍然。
是啊,一味地看著前頭的風景,她都忘了自己這一路是怎么過來的了
溫之寒柔情似水地注視著她,指尖溫柔地摩挲著她的臉龐,迷人的藍色眼眸里盈滿了信任與肯定。
"慈心,如果你遇到了無法解決的專業問題,那說明你目前的儲備量不夠應付這件事,而不是說明你笨。沒有人生來就什么都懂,每個人都是走一步學一步。
"所以遇到不懂的就去學,去請教,去豐富知識儲備,爭取下次改正,下次不行就下下次,熟了總能生巧。
"總之不要質疑自己,不要否定自己,你已經勝過無數人。"
邵慈心乖乖地看著她∶"你也是這么過來的嗎"
溫之寒笑了笑∶"當然。
"不止我,還有我爸和你爸,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是如此,人生中本就沒有好走的路,不是嗎"
沒有人的人生是一帆風順,萬事順遂。有坎坷有困難有酸甜苦辣,這才是人生。
邵慈心被安慰到了。對,她不該懷疑自己
如果她不行,在一開始就會摔死在門外了,怎么能夠走這么久,怎么會被第一個導演夸贊有靈氣有潛力,又怎么會演出大火的電影紅蓮呢
她不笨,她只是需要擴大知識儲備罷了
"謝謝你,溫之寒,"她干勁十足地說,"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溫之寒看她轉身就走,不禁好奇∶"你去哪"
邵慈心裹緊身上的羽絨服∶"去拿本子記筆記,擴充知識"她邵某人絕不輕易認輸
溫之寒看著她又鼓起干勁,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
邵慈心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反思自己的問題。
龍慧給的時間很充足,學習這件事不能一蹴而就,物極必反。
然而有一些細節問題,她仍舊摸不透,感覺面前像隔著一層薄膜,只要刺破就能邁過去,但是她卻找不到這層阻礙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