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平生第一次這么努力抄書,又第一次抄書賺到了銀子,買了平生第一朵花簪送給你,哼”
連娘都沒有收到過他買的花簪呢。
王落花“”
忽然,外面響起胖嬸的聲音“落花,有客人找。”
王落花對著外面叫道“胖嬸,你跟客人說一下,明兒才開業呢。”
“這客人非要見你不可。”
王落花正疑惑著,那人已經徑直走進了店鋪。
因為他身后還帶了兩個面色肅冷,訓練有素,著黑色勁裝像是侍衛一樣的人,胖嬸,張長生,陳氏三個人都攔不住。
李逢君和王落花走出廚房,正要出來看看情況,迎面就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生得威武雄壯,濃眉大眼的男人,身上帶著一種像是久經沙場的殺氣。
李逢君下意識的就擋在了王落花前面“你是誰,你想干什么”
那人笑了一下,臉上的神情卻又夾了幾分不耐和倨傲“小兄弟不必如此緊張,我并無惡意,只是想找掌柜的問幾句話。”
王落花從李逢君身后走了出來,疑惑的看著來人“不知客官找我有何貴干”
那人打量著王落花時,又多了幾分探究的審視“你就是給蟲蟲醫病的王落花”
那天,他雖然生氣離開,但兒子他不能不管。
他派人將王落花的底細查了兜底朝天,原來這王落花倒不是一個普通賣餛飩的,她的確懂醫術,師從的是她的外婆林妙姑。
他又命人查林妙姑。
林妙姑在當地乃是最有名的醫婆,因為醫術高超,被韓榮翕那個龜兒子抓上山醫頭風之疾,結果林妙姑想要效仿華佗給曹操開顱醫疾,韓榮翕一怒之下,命人將她斬首。
林妙姑醫術再高,但王落花到底還算是個孩子,醫術再高,又能高到哪里去
不要說王落花,就算是林妙姑在世,醫術也未必能比得上太醫院的太醫,她真能醫好蟲蟲
他很懷疑。
他滯留在九龍鎮這些日子,蟲蟲的確沒發過病,而且身體和精神都比從前好了許多。
這令他很是疑惑。
如今北方有軍情傳來,他必須立刻返回京都待命,他有些猶豫要不要強行帶走蟲蟲。
“是,請問你是”
“我是蟲蟲的父親霍通,聽蟲蟲的娘說,你醫術不錯,可你只不過是個小丫頭,怎敢夸下海口,說能醫好蟲蟲”
王落花這才知道對方原來是蟲蟲的父親霍將軍。
那天她去給蟲蟲復診,蟲蟲很擔憂的跟她提起,他父親要帶他離開。
蟲蟲還說,他父親是一個大將軍,至于什么將軍,小孩子自然是說不清的,可言語之間,蟲蟲是滿滿的自豪感,可見他還是很敬佩這個父親的。
她不卑不亢道“我只說有把握的話,只做把握的事,絕不會夸下海口。”
霍通冷笑一聲“簡直大言不慚,你若誤了我兒子性命,我定不饒你。”
李逢君見他態度倨傲,就差用鼻孔看人了,早已忍了半天,這會子忍不住,沖上前道“你愛看看,不愛看拉倒,搞得我家小干柴好像非求著你兒子瞧病似的。”
“好了,天寶哥哥。”王落花生怕他暴起,按住了他的手,又對著霍通道,“我家天寶哥哥性子急了些,還請客官勿要見怪,客官若不肯信我醫術,我也無法,但有一句話需奉勸客官,你若真的在乎蟲蟲,就不要強逼著帶他離開。”
霍通眉心一皺,疑惑的看著她“你怎知我要帶蟲蟲離開”
“是蟲蟲跟我說的,他還跟我說,他父親是一位頂天立地,了不起的大將軍,大英雄,言語之間充滿了對您這個父親的敬佩,他想將來有一天,能成為您這樣的大英雄。”
“原來我在他心中竟是這樣的。”
他長年征戰在外,很少能陪伴兒子,即使回來,也對兒子要求嚴苛,兒子見到他就像避貓鼠似的。
他一直以為兒子心里怨恨他這個父親,眼里也根本沒有他。
沒想到他竟是兒子的榜樣。
心里頓時涌起一陣不知是自責,還是欣慰的情緒,他的臉色柔和了不少,“多謝你告訴我這些話。”
“霍將軍不必客氣,再說一句斗膽的話,還請將軍不要抹滅了一個孩子的希望。”
霍通愣了一下,來之前,他倒沒想到一個小姑娘竟還有這般膽色,又或者她年紀輕,不知天高地厚。
他微微沉默了一下,慢慢道“我還那句話,你若誤了我兒性命,我不會饒你。”
雖然還是一樣的話,已完全沒了剛才威脅的語氣。
他頓了一下,又補充一句,“你若真醫好我兒,必有重謝”
說完,他便告辭而去。
李逢君望著他的背影突然不說話了,只站在那里愣神。
王落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發什么呆呢”
“小干柴。”他回過神來望著她,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你說會不會有一天,就算我拼了性命,也保護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