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
王青山一下子就清醒了,又是激動,又是擔憂她這么晚來會不會是出了什么事,連鞋子都沒來得及趿,就趕緊跑過去開門。
一見身邊還跟著李逢君,他忙問道“花兒,天寶,這么晚了你們怎么過來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說完,他趕緊拉著兩個人進了屋。
王落花將事情跟他一講,他心里頓時就笑了,這孩子也真是,為了一個虛無飄渺的夢,特意披星戴月的跑回來。
同時,他又感動的不行。
雖然只是一個夢,但女兒到底是很掛念他這個爹的。
他感動的眼淚都流了下來“花兒,天寶,爹沒想到你們竟然這么惦記爹的安危,只是夢中之事哪能當真,以后不可因為一個夢就這樣慌里慌張的跑回家,大晚上的,出了事可怎么得好”
李逢君聳聳肩,露出一個了然的神情,看向王落花。
好像是在說瞧,我就知道,爹一定不相信。
王落花沖著他翻了個白眼,好言勸道“爹,你不能不當真,這可是丟命的事,那一回我做了一個噩夢,外婆就被鎮遠將軍抓走了,還有上一次”
為了讓王青山相信她的話,她又將上次夢到李逢君殺了王阿鼠之事講了出來。
可惜,就算她講干了嘴巴,王青山還是不信,只不過他害怕自己的不信任,讓女兒傷心失望,便口頭承諾道“你放心,爹相信你,爹明兒不去礦上。”
他若真不去,娘還不將他的頭都罵臭了。
而且,老三好好的就被人打的滿身棒瘡,請醫問藥又花了不少錢。
幸而沒傷及五臟六腑,在家里休養幾日就能去上工了。
如今家里處處都要花錢,他也想著能攢點私房錢,以后好留給妻女。
所以,礦上一定是要去的,但不能讓花兒失望。
反正,他去了,花兒也不會知道。
王落花深知他爹的性子,哪能看不出他是怕自己失望,故意口頭上敷衍。
她頓時有些泄氣。
連親爹都不信她,想來大哥和三叔那邊也不會相信。
更不用說旁人了。
最后,她實在沒了法子,只得暗暗在王青山喝的茶里下了一點藥,又親眼瞧見他喝下去,才放心離開。
本來,她想趁機去找族長或者三叔公,想個辦法阻止村里的人去礦上。
一來,天實在太晚了。
二來,誰都覺得是無稽之談,她又沒有三寸不爛之舌,根本沒辦法說服人。
三來,她自己也不確定。
臨行前,干脆在村里的井里放了一點無傷身體的瀉藥,也頂多只能讓人拉的第二天沒辦法干活。
接下來精彩了。
最先是王青山,拉了一晚上,后來上茅房還跌了一跤,跌折了腿。
這是王落花沒有料到的,也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眾多村民捂著屁股,夾著腿,等著要上茅房。
一家通共只有一個茅房,家里人多。
有的等不及了,干脆跑到田地去拉,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
桃花渡,和他們沿途經過的鄰村,也是如法炮制。
像這種大規模的拉肚子事件,很快就引起人的警覺。
有人認為是有壞人惡意投毒,所以便去報了官。
官府派人來查,從河水查到井水,都沒發現有什么異常,而且也只拉了一天功夫就不藥而愈了,最后這件事不了了之。
那一天,礦上的礦工少了一大半,氣得管事張潤想拿鞭子抽人。
正要跑回去向主子稟報,不小心扭傷了腳,只能另派了身邊的一個小廝前去稟報。
開礦的事宋連承已經權全交給鶯鶯,他自己只顧每天花天酒地。
所以,平日來回稟事情都是直接找鶯鶯,管事根本見不到宋連承。
偏巧,這會子宋連承正在鶯鶯屋里摟著她喝悶酒。
鶯鶯見他心心念念都是阿蔓,臉上雖笑著,心里卻氣的要吐血。
宋連承的心情就更差了,當聽說一大半礦工沒來,如火上澆油一般,頓時就發作了。
“廢物,一幫廢物,連個礦工都看不好,還開什么礦,干脆停工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