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還是不能理解,但似乎又微微懂了那么一點。
難道這就是蝴蝶效應
這些天,她心里始終疑疑惑惑的,好在礦上什么事都沒發生,一切都看似正常的進行著。
因為離家近,礦上管理又頗為松懈,所以李逢夏和李老三不用住在礦上。
李老三每天回來,雖然忙的滿臉黑灰,但是有高額的工錢,他臉上都是樂呵呵的。
就這樣,又過了一些日子,南方進入了梅雨季節,天氣益發濕熱,好像哪里都上了霉。
李玉馨惦記著家里,想著小住幾日就走,結果公公來了一封信,讓她放寬心在娘家住著,畢竟家里就他和兒子兩個大老爺們,怕照顧不好她。
其實是因為苗圣杰不小心染了風寒,苗慶泰生怕過了病氣給李玉馨,不敢叫她家去,只是不好在信上提,怕她擔心。
最后,他又添了一行,讓李玉馨代他向天寶老弟問個好,說他相信天寶老弟是個言而有信之人。
李玉馨一看,瞬間明白,只能搖頭失笑。
不過,給公公找個伴也好,畢竟她只是兒媳,照顧起來,有諸多不便。
相公又是個一心只讀圣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公公這些年一個人將他拉扯長大,實屬不易。
看完信,她直接去找了馮氏,馮氏笑道“我還當是天寶那孩子沒個正經,信口開河,胡說八道的,不想竟是真的,也好,我幫他打聽打聽。”
這邊,李逢君終于在約定時間完成了抄書,店掌柜陳仲德還想再款留他繼續留下來抄書,他沒大沒小,笑著拍拍陳仲德的肩“老子答應了丈母娘,明兒一早就去明德學館。”
陳仲德如今和他混的很是熟稔,連忙笑道“天寶,你可終于想通了,知年兄若知道你去,必定高興。”
從前在學堂念書的各種糗事給李玉逢君心里造成了一定的陰影,他還是有點犯嘀咕,怕丟臉,臉上卻笑道“這個當然,畢竟老子是難得的人材嘛。”
“你呀,一點都不知道謙虛。”
“謙虛過了頭,就是虛偽,是驕傲,老子是那種虛偽驕傲的人么”
“呃,呵呵。”
陳仲德很無語。
到底愛惜他的人材,又道,“就算你去了明德學館讀書,也可以在我這里抄書,書本,筆墨紙硯你可以一起帶到學館去,我不收你押金。”
李逢君好說話起來又特別好說話,笑著拍了拍他的肩“一句話的事。”
他剛離開書肆,就走進來一個臉色陰沉,形容消瘦的年輕人。
“掌柜的,你這里還缺抄書的么”
書肆人來人往,陳仲德一時也沒認出來他是誰。
聽年輕人說要在這里抄書,他忙點了點頭,正要試試他筆墨,他從袖子里掏出一張紙“這是小生的筆墨,不知可能入的了掌柜的法眼”
他說話的語氣頗為禮貌,但眉宇之間又帶著一種倨傲。
陳仲德一見他的字,運筆秀巧,雋秀文雅,好似誰的筆墨。
他突然想起,有一次隨溫知年一起去參加詩會,他有幸見到明德學館館長賀蘭泓的筆墨,清雅端正,柔中帶剛卻又神氣暢然,令人賞心悅目,所以他記憶猶新。
知年兄的字雖然寫得好,但他的字如他的人,太過剛正端直,缺少意境。
此子的字跡,在形上倒與賀蘭先生的筆墨頗有幾分相似,只是在神上差了那么一些,缺了賀蘭先生的筆力和風骨。
不過,也是難得的好字了。
這一回,他頗為用心的又打量了他兩眼,只覺得有些面熟,笑著問道“不知小友如何稱呼”
年輕人微微一笑“小生李逢秋。”
陳仲德頓時想起那日之事,對李逢秋為人頗有些不恥,臉上頓時就不那么好看了。
怪道自己沒認出他來,這才過了多久,這個李逢秋怎么憔悴成這樣了,倒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
不過,他開門就是做生意的,好字難求,他點頭道“我知道了,你想在我這小小書肆抄書也行。”他回頭吩咐道,“添福,將那本春閨記拿來。”
“好嘞。”
稍傾,添福將書拿了過來,陳仲德將書遞到李逢秋面前,一個字還沒說,李逢秋的臉已經漲的通紅。
春閨記又名春閨恨,講的是尚書公子呂享之妻顧春歸,偶然目睹相公與公公的寵妾通奸,不小心打碎窗下花盆被二人發現。
二人為了遮掩丑事,給顧春歸下了毒。
顧春歸慘死,化作冤魂索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