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驚訝王落花會提取腳印,但心里到底是有疑慮的,更準確的說是不大相信,畢竟刑部辦案都沒有這樣的手段,能完整的復拓兇手的腳印。
自己太過著急了一些,應該留在那邊等她過來,若自己不在旁邊看著,萬一她不小心破壞了腳印豈不是破壞了物證。
幸好河岸邊又發現了腳印。
不過,他還是不放心,轉頭望了望,見墻那邊有顆楓楊樹,急忙叮囑道“落花丫頭,你稍等一會兒,我這就上來。”
王落花以為他要幫忙,笑道“溫先生,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能行。”
溫知年是個直爽的急性子,直接就說道“你千萬別破壞了物證。”
王落花“”
原來他是不相信自己。
她無語失笑,待溫知年趕過來時,她已經將腳印完整的提取了下來,溫知年也不知她到底是怎么提取的,反正就看到腳印完完整整復拓在一塊潔白的布上。
他滿臉震驚“這”
王落花笑道“怎么樣,溫先生,我沒有破壞物證吧。”
溫知年連連驚嘆“你這是怎么做到的”
“這個簡單,一會子再與先生細細詳談,對了,先生可又有了什么發現”
溫知年當時叫她一道過來,就是想著她懂醫,興許能幫助他發現什么,至于能發現什么,他也沒抱多大希望。
沒想到,她竟能將兇手腳印完美的復拓下來,這樣的手段若用在刑部辦案,必會大大提高效率。
他不敢再拿她僅僅只當一個懂醫的小姑娘對待,臉上肅然有了幾分敬意“確有發現,那邊也有兇手的腳印。”
王落花隨他一起走過去看,除了看到腳印,還有新發現,雜草叢里有一塊石頭被搬移留下的凹坑。
王落花凝眉道;“看來尸體應該是被人綁了石頭扔進了河里。”
河水湍急,打撈起來比較困難,根本不是她和溫先生能辦得到的。
她看向溫知年“溫先生,要不去官府報案吧。”
溫知年這才意識到,自己早已遠離官場,遠離刑部,如今只是一個普通老百姓,他心里微微嘆息一聲,臉上似有郁郁之色,點了一下頭道“好。”
二人一起去縣衙報了案,縣令孫朝淦正為荒廟人命案遲遲未破頭疼不已。
就在昨兒,當中一位死者的祖母拖著一家老小,跑到縣衙門口來擊鼓鳴冤,大罵他是昏官,罵著罵著還吐血昏過去了,搞的他很是難堪。
雖然不知道這件案子有沒有關聯,他還是非重視的,立馬派了人趕去打撈尸體。
只可惜夏日河水高漲,河水湍急,忙活了一個下午一無所獲,也無人到衙門來報案,說家里有人口失蹤。
他連死者是誰都不知道,這案子如何破
就憑溫知年和王落花的腳印,還有一絲蛛絲馬跡的線索
就在他愁眉不展之際,他姐孫氏腫著一對桃兒似的眼哭著找上了門,不待他吩咐下人去倒茶,孫氏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開了。
“好好的,你外甥在學館叫人給打了,我不管,你趕緊派人過去將那個李逢君給我抓了,將他關進大牢。”
孫朝淦平時很疼愛吳天亮,一聽就怒了,一拍桌子道“那李逢君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學館公然打人”又問道,“他何故要打天亮”
孫氏目光閃爍了一下,有些心虛道“能能有何故,那李逢君本來就是在鎮上混跡的一個潑皮無賴,整天無所事事,專愛惹事是非,他不過是瞧我家天亮不順眼,可憐我家天亮手無縛雞之力,就這樣讓他給”
她又哭了出來,“打了,打的鼻青臉腫,好不可憐。”
孫朝淦更怒“好個潑皮無賴,本官倒要看看他有幾個腦袋幾只手。”
大手一揮,正要吩咐衙差去抓人,忽一想,明德學館不是尋常之地,他不能只聽了姐姐的一面之詞,就去抓人。
而且學生之間起了爭執也是常有的事,不可能事事都驚動官府。
想到這里,他漸漸冷靜下來,問道“天亮他人在哪里”
孫氏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眼瞼,一邊拿帕子拭淚,一邊抽泣道“這這會子在家呢。”
孫朝淦見孫氏臉色似有不對,起了疑心“姐,你老實告訴我,那李逢君為何要打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