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必是花兒無疑了。
花兒醫術好,他是知道的,她在外面行醫救人本也沒什么,只是這么晚了,等她瞧完病再家去豈不危險。
他說服王青麥先在這里等著,等花兒出來,他再送兩人各自回家。
誰知王青麥對他和花兒各種言語嘲諷,又說花兒不是給人上門瞧病,是給人
這些話,他也說不出口,不過自己心里也犯了嘀咕。
他倒不是懷疑花兒,只是怕這些高門大戶仗著權勢逼迫花兒。
他越想越怕,生怕花兒出事,才吵鬧著要見她。
吵鬧一番,還是沒見著女兒,越是沒見到他越是著急,想了想,又鼓起勇氣去敲門。
這一會,守門小廝有些不耐煩了“我說你這個人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家女兒過會子就出來了。”
王青山從袖口里摸了摸,卻什么都沒有摸出來,本來他那三瓜兩棗的人家也瞧不上,遂紅著臉點頭哈腰的央告道“還求大爺行個方便,實在是家中有急事,要見女兒一面。”
說完,連連朝小廝作揖。
那小廝瞧他著實可憐,猶豫了一下“你先侯著吧,我再過去問問。”
沒過一會兒,小廝忿忿的回來了,還沒等王青山開口詢問,他先怨怪上了“都怪你,害得我被管事的好一頓罵。”
王青山一聽更急了。
如果花兒真是在里面給人瞧病,為什么不讓他見,還將前去回稟的下人罵了一頓
難道花兒真出事了
他急的心砰砰亂跳,什么都顧不得了,上前大喊“花兒,花兒”
說完,就要朝里沖。
守門小廝氣得要死,趕緊拼命阻攔“你這人怎么胡攪蠻纏,叫你等著你就安心等著”
王青山只管叫嚷“花兒,花兒”
吵鬧聲很快就驚動了管事。
管事生怕鬧出人命來,只得又抹著汗去稟報宋連承身邊的隨從。
隨從見皇上對王落花很是客氣,生怕事情鬧大,最后反惹龍顏震怒,只得又去回稟。
皇上聽了,怒氣更盛,隨口就道“將這鬧事的刁民綁了”
隨從正要領命而去,皇上忽然又道,“罷了,叫他進來吧”
王落花正托著腮幫子,百無聊賴的等著宋連承醒來,不想王青山突然跑了過來,她錯愕不已。
“爹,你怎么過來了”
“花兒,你沒事吧”
“我當然沒事了。”
“讓爹瞧瞧。”
王青山上上下下將她好一番打量,才喜極而泣道,“你沒事就好,可急死爹了。”
王落花尤還在疑惑中,又問了一遍“爹,你怎么過來”又瞧了瞧他的腿,“你的腿可好了”
“爹沒事了,爹晚上送你小姑家去”
他開始解釋起來,解釋完又道,“到底是爹冒失了,聽了你小姑幾句話就慌張了。”他臉上露出慚愧之色,“都是爹無用,自己沒個主張,給你帶來麻煩了吧”
王落花見王青山如此關心她,心里就算有什么,也變成感動了,瞧著他進來一瘸一拐的樣子,又心疼,扶著他道;“爹坐下說話。”
王青山這才轉頭四處看了看,只覺得滿室香風,滿屋豪華,又見那錦凳擦的锃亮,漆面上還反著光,一瞧竟好像是紫檀木做的。
他局促的搓搓手“爹不累,還是站著好了,別弄臟了人家的凳子。”
王落花正要再拉他入座,里面的一個小丫頭興奮的跑來稟報“王姑娘,公子醒了。”
“爹,你且在這里先等著,千萬莫要再隨意走動。”
交待完,王落花就急急跟著小丫頭一起走了。
王青山也不敢隨意落坐,只緊張的站在那里侯著,生怕弄臟了人家地方,連多一步都不敢走。
只站的那只傷腿發酸發痛,他也只能咬牙硬撐著。
皇上聽聞消息立刻就趕了過來,經過外間時,瞧見一個破衣爛衫的人拱肩縮背,畏畏縮縮,像個鵪鶉時的背對著他站在光影里。
他料想是王落花的爹,也沒有多留意,就急急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