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多再挨一頓罵,也無所謂了。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老三王青谷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娘,小妹那里就真的一錢銀子都弄不到么,她相公死了,朝廷可足足賠了一百兩啊這個死丫頭,真他娘的比鐵公雞還要鐵公雞”
王青山下意識的就停下了腳步。
“你還敢說你妹妹,要怨就怨你自己,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再賭了,不要再賭了,你又跑出去賭。”
“娘這會子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半個月之內不還債,他們就要砍了兒子的手腳,娘還嫌家里的殘疾不夠多”
“你”
魯氏氣的要吐血,伸手指著他哭道,“怎么砸斷胳膊的不是你,若換作是你,你就賭不成了,怎么偏偏將老二的胳膊砸了”
王青谷不耐煩的打斷她“娘不用哭,很快我就要變得比二哥還慘,不僅斷胳膊,還要斷腿。”
“那你讓娘怎么辦”
“二哥那里不是得了二十兩”
“呸你別打你二哥的主意,他沒了一只胳膊,你還想要他的命不成”
“那就大哥,跟大哥去要”
“就你大哥那個窮酸樣,他能有錢”
“他沒錢,他媳婦女兒有啊,娘,今兒我可是聽發財叔說了,那賤丫頭在鎮上開了一家鴨血粉絲店,生意紅火”
魯氏打斷他道“你快息了這份心思吧,我早就打聽過了,那個李逢君不是什么好鳥,他就是個無惡不作的惡霸,你不怕打,就找那個賤丫頭去”
“”
“而且,我聽說了,那潑皮的表哥是縣里的都頭,民不與官斗,你是想去找死么”
她懷里藏著五百兩,這輩子都吃不完,根本犯不著去找那個賤丫頭,說不定銀子沒要到,還惹一身臊。
她身懷巨額財富的事,一個都沒敢告訴,哪怕是自個親兒子。
那天,她拿著銀票悄悄跑到鎮上去,不想鎮上的錢莊早關了,聽說搬到縣里去了。
她原想去縣里,到底是撿來的銀票,心里還是發虛,不如再等上一陣子,于是,她又回家了。
“我去干么事,你叫老大去要好了。”
王青谷突然想到那一回他莫名其妙的就被人給打了,連忙縮了一下脖子。
說不定就是王落花指使那個小惡霸打的
否則,他實在想不出自個得罪了誰。
“他”魯氏切了一聲,“沒個剛性的窩囊廢,哪一回他要到銀子了,不僅沒要到,反倒搭了不知多少,怎么砸的不是他的胳膊,偏偏砸了老二的”
門外的王青山聽了,呆怔在那里。
娘說怎么不砸了老三的胳膊,那分明是氣話,心里并非這樣想。
說他,也是氣話,但娘心里卻是真心這樣想的。
他雖然愚蠢,但蠢不至此,連個話都聽不出來。
“娘,你又來,如今說這些還有個屁用,銀子,我要銀子”
魯氏心里其實并不擔憂錢還不上,她只是想給兒子一個教訓,省得他好了傷疤忘了疼,又去賭。
她不耐煩的揮揮手“你在這里吵得我腦仁疼,先回屋去吧,娘想想辦法。”
看來這銀子必須要兌了,只是她心里始終覺著不安。
要不將銀子交給老大去兌,萬一出了事就由他頂著
不行,不行
她實在不放心老大,還是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銀子兌回來才好。
萬一去了,人家將她當成賊了呢
她怕什么,銀票是撿的,又不是她偷的。
又萬一,對方來頭很大,誣蔑她是賊,到時她找誰說理去
對了
她眉毛一皺,計上心頭。
翌日一早,王落花和傅麗娘,李逢夏三人要去店里,正好順道送冷氏和老太太。
路上,王落花問起冷氏和老太太今后如何打算,老太太滿面愁容,說兒子糊涂,聽信媳婦挑唆,是斷斷容不下孫女的。
娘家肯定回不去,她家去收拾收拾就帶著孫女去寧城投奔她侄兒去。
臨分別時,老太太眼淚汪汪拉著王落花再次感謝,冷氏也是感激涕零。
二人道別后,王落花看了一眼傅麗娘,見她眉頭緊鎖,眼眶烏青,有些失魂落魄的,便問道“大嫂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