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麗娘都出手害他們了,根本不顧表哥表嫂的死活,他們也不必再顧念親戚間的情份。
這天下午,金花含著眼淚找上門來,將傅麗娘拉到一邊,說店開不下去了,準備收拾收拾就將店鋪轉租,家去繼續種田。
只是,虧了這么多本錢,常延急出病來,如今躺在店里直哼哼,兩日米水未沾牙。
傅麗娘一聽心軟了,回店跟胖嬸說了一聲,就跟著金花走了。
胖嬸也沒多在意,生意歸生意,人家到底是嫡親的表兄妹。
來到金花鴨血粉絲店,瞧見常延果然躺在榻上痛苦的呻吟,好像發熱了,頭上搭上一塊毛巾,見她來,常延賭氣道“怎么,來瞧我笑話了”
瞧他如此慘狀,傅麗娘心里有些過意不去,打著手勢道“表哥,你誤會了,我是過來看你的。”
常延冷哼一聲,有氣無力道“不用你假好心。”
傅麗娘紅著臉站在那里,金花抹了一把眼淚打圓場道“好了,你跟麗娘賭什么氣,到底她也是你嫡親的表妹,麗娘,你先坐,嫂子給你沏一杯茶來。”
傅麗娘正要打手勢告訴她不必了,她不渴,金花已掀了簾子出去了。
傅麗娘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常延手指顫顫指了指旁邊的一張杌子,作出一副大肚的樣子來“罷了,總歸是我對你不住,你且坐下說話。”
傅麗娘依言坐下,常延嘆了一口氣道“麗娘,就算你再怨表哥,恨表哥搶了你們的生意,也不該攛掇著天寶叫人來鬧。”
傅麗娘擺擺手“我沒有。”
“你不必咳咳替天寶打掩護,說到底大家都是親戚,難道我還會去官府告他不成”
傅麗娘又擺手“真沒有。”
常延見她就是不肯承認,心里氣得要命,卻還是不肯死心“麗娘,我和姐姐打小就是姑母照顧長大了,你,我,我姐,還有傅新哥,我們幾個就像嫡親的兄弟姐妹,姑母看我日子過不下去,實在不忍心,才叫妹妹將秘方告訴我的,我也是一時被豬油蒙了心,竟將店鋪開到了九龍鎮。”
他突然話鋒一轉,“可是不開到九龍鎮,我又能開到哪里,梅花鎮到底比不得九龍鎮熱鬧。”
傅麗娘想說話,他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手扶著額頭上的毛巾,狀似痛苦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氣,也知道弄得你在婆家不好做人,所以才叫了天寶”
他說來說去,又將話題扯到了李逢君身上,“唉,不談了,再怎么說天寶也是你小叔子,他暗算我,找了外面的那些地痞流氓來往我家鴨血粉絲湯里放頭發,放指甲蓋,還放老鼠尾巴,我都不計較了,一會兒,我起來收拾收拾就走,從今往后,你再也不用擔心了。”
他這樣一說,傅麗娘心里更過意不去了。
這時,金花端著一杯茶走進來,帶著哭腔道“你現在還跟麗娘提這些干么事,不是叫她心里難過嗎”
她一邊說,一邊將茶遞給傅麗娘,眼淚里包著一包眼淚道,“麗娘,你別聽你表哥說什么,他這兩天也是急昏了頭。”
她抬抬手,手微不可察的顫了一下,勉強從唇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天冷,茶快涼了,你快喝吧。”
傅麗娘不疑有它,端起茶就要喝,常延忽然喚了她一聲“麗娘”
傅麗娘疑惑的看向他,打了一個手勢“怎么了”
金花生怕常延關鍵時刻掉鏈子,立刻瞪了他一下,他咳了兩聲,擺擺手道“沒沒什么,我只是想說,這件事我不會跟姑母說的。”
傅麗娘點了點頭,慢慢將茶喝了。
沒過一會兒,她突然覺得頭有些暈,渾身開始燥熱起來,臉上也紅的厲害,金花問她道“麗娘,你這是怎么了”
她搖搖頭示意,她也不知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