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溫秦,不用任何人敦促,他自己比誰都用功。
李逢君,潘燁,趙八斤三人還時不時的看小人書放松放松,溫秦從來不看這些雜書,一心只讀圣賢書。
眼瞅著就到了四月,府考在即。
王落花連夜好夢,雙魚墜也未有異樣,她以為這一次李逢君肯定也能順利通過,只到開考前一晚,她突然做了一個夢。
夢里面,好多身著文士衫的考生們抬著財神像在府城游行示威,畫面一轉,到了刑場,監斬官扔下斬首令牌,高呼一聲“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只見劊子手手中刀起,滾下一顆血乎乎的人頭,那人似乎還不敢相信自己死了,一雙眼睛瞪的極大,凸出了眼眶。
按理說,看到人頭應該很害怕才是,王落花卻感覺不到絲毫懼意,還特意盯了那顆人頭多看了兩眼,她根本不認識那人。
因為府試是在開州府,離松淮縣有兩日路程,王落花早早的就替李逢君收拾好了行禮。
同去的除了溫秦,潘燁,趙八斤和另四位同窗,還有賀蘭泓。
這一回,館長賀蘭泓親自帶著明德學館的八位學生參加府試,所以王落花并未送李逢君前往府城。
醒來之后,她就是想告訴李逢君也無法告訴,而且就算李逢君在,她也未必會告訴。
一來,她不知道這個夢究竟意味著什么,二來,她沒有什么不好的預感。
想來,就是個有些怪異的夢而已。
府試連考三天,由知府主持,和縣試一樣,知府有權決定誰中。
自古以來,科考最怕舞弊,所以府試搜查比縣試更加嚴苛,不僅搜查考籃,還要寬衣解帶,當場搜身。
李逢君,溫秦,潘又玠就比較幸運了,他們一個是縣試案首,一個是第二名,另一個是第五名,雖然也要搜身,但搜查他們的衙役都是客客氣氣的。
入考場前,李逢君不知怎么就絆了一腳,幸好,他身手敏捷,沒栽個狗吃屎讓人看笑話。
他突然感覺不大好了,當他們坐下時,一抬頭看見一身官服的知府正一本正經的端坐在那里。
這位知府他見過,是在劉府見到的,姓顧,名德白,劉員外親熱的喚他一聲德白老弟。
能和劉員外混在一處的會是什么好人
不過,也未必。
至少,到現在為止,他看不出來金祥喜有哪里壞,又或者有些人的壞壞的很不明顯,一般人瞧不出來,所以才有真小人,偽君子之說。
不管了
想再多也無益,先好好考試才是要緊。
他正要落筆,忽然上面的顧德白輕輕咳了一聲,這一咳,嚇得好多考生打顫,連拿著筆的手都在顫抖。
溫秦也抖了一下。
潘燁和趙八斤在縣試時還是一副吊兒郎當,全然放松之態,這一回府試,二人倒不敢再隨隨便便放松自己,畢竟有了第一次的意外之喜,他們現在有了更高的追求,而且這段時間也著實狠狠用功了一把。
聽到知府咳了一聲,他們兩個立刻打起精神,準備下筆。
李逢君沒多大感覺,畢竟他是從小被人嘲笑著長大的,皮實的很,而且他自以為自己是經過大風大浪的,這種只是小場面而已。
而且一看考題,也沒什么難的。
刷刷刷,他開始奮筆疾書。
和縣試一樣,他又是頭一個交卷。
卷子交上去,顧德白散漫的略看了一眼,突然就止不住的往下多看了幾眼,再幾眼,又是幾眼,一直看完了卷子,又重新再看一遍。
暗嘆,怪道此子能中案首,果然有才。
可惜呀
不識相。
他摸摸胡須,也沒有批注,直接將卷子放在了案上,然后咳了一聲,起身出去了。
他一出去,就有兩個衙役迅速頂上,兩個人四只眼睛瞪的像牛眼睛一般緊盯著考生,以防他們舞弊。
顧德白出了考場,就是個衙役湊上前,在他耳朵邊說了兩句,顧德白瞇眼笑笑,很是滿意的樣子,點點頭之后,便去了恭房。
回來之后沒多久,又人考生交卷了,他一見那考生的卷子眉頭立刻皺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