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一聽就猜到純貴妃是什么意思了,她搖搖頭道“奴婢沒瞧見。”想了一下,又道,“奴婢瞧那王青山得有四十幾了吧”
“不,他和承兒一樣大,今年正好三十五。”
青黛驚訝道“他才三十五”
生得真是太著急了,不僅臉長得老成,連頭發都白了。
純貴妃默默點了一下頭,淚情不自禁的又流了出來,青黛勸她道“奴婢知道娘娘在想什么,只是怎么可能呢,天下哪有這樣巧的事,而且當年娘娘看得也不真切。”
純貴妃想想也是,她十分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她不是盼著承兒就是她親生孩子嗎,為什么又要懷疑
難道因為承兒瘋了
不不不
不管承兒變成什么樣子,也不管承兒是不是他親生的,他都是她的兒子,她一定會守著他,照顧他。
她默默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她不知等了多久,終于等來了王落花,王落花臉上全是汗,未等青黛開口,她氣喘吁吁問道“姑姑,我爹呢,我爹在哪兒”
憐兒去請她時,告訴她受傷的人叫王青山,她頓時心急如焚,飛奔而來。
上山時,憐兒早被她遠遠甩在了身后。
青黛錯愕不已“你爹是誰”
王落花咽了一下跑的發干的嗓子“王青山,王青山就是我爹。”
“啊”
青黛來不及多說什么,趕緊將王落花帶到了安置王青山的禪房。
“爹”
王落花一下子沖了過去,就看見王青山直挺挺的躺在那里,臉上唇上都失去了血色,頭上纏著紗布,陷入昏迷之中。
他身邊還坐著一位暗自抽泣的婦人,她心里雖覺得有些奇怪,卻沒空關心這些。
陳芳華知道王青山是個神醫女兒,見她來,微微松了一口氣,趕緊讓開了。
半個時辰后。
王青山緩緩睜開眼睛,迷蒙間好像看到了女兒的臉,他茫然的望著她“花兒,是你么”
“是我。”王落花激動的握住了他的手,“爹,你終于醒過來了。”
沒有人知道,剛剛的情況有多么兇險,只要出一丁點差錯,她爹很可能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幸好,上天垂憐。
王青山慢慢的轉動了一下眼珠,臉上露出更加茫然的神色“花兒,這是哪里,我怎么了”
“爹,這里是明月庵,你忘了嗎,你救人時不小心被石頭砸傷了腦袋。”
王青山用力想了一下,才想起來,“哦”了一聲,顫著嘴唇道“你瞧,爹都糊涂了,花兒”
他的喉嚨突然一哽。
“爹,你想說什么”
“哦,沒什么,我就是想問問你娘和葉兒好不好”
“她們很好。”她想了一下問道,“爹你這么關心娘和葉兒,怎么不去瞧瞧她們”
“我”
其實,他已經偷偷去過好多次了,只是不好意思叫她們娘倆知道。
且不說他過去對不起她們娘三,就說如今身份上的差距,簡直就是云泥之別。
那一回,他悄悄去明德學館,想見見女兒,不小心看見月娘和一個男人走在一起,有說有笑。
那男人樣貌堂堂,氣勢不凡,與月娘走在一起,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王落花見他似有難言之癮,在這種時候也不好再追問什么,遂岔開話題他道“爹,你安心在這里養傷,等明兒能走時,我帶你回醫館。”
“回醫館不不不”
王青山搖搖頭。
頭一搖,忽然一陣疼痛襲來。
王落花連忙道“爹,你千萬不要亂動,你不跟我去醫館,難道還要去陳家不成”
王青山不敢隨便動了,有氣無力道“花兒你放心,陳家雖是富戶,卻是積善之家,爹在陳家很好。”
“我又沒說陳家不好,只是你如今傷重,難道還要主家來照顧你不成。”
王落花知道他雖愚懦,卻也固執,慢慢分析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