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崔遠二人比誰都怕被皇帝知道,他二人來詢問白豬之事,若是被李柷知曉,恐怕吃不了兜著走。
他說告御狀本是嚇唬嚇唬這廝,不曾想這敗家子渾然不懼,倒威脅起自己來了。
京城之中誰人不知這敗家子瑕疵必報,今日惹了他,后患無窮。
崔遠拉了拉何進衣袖,只好拱手陪著笑:“二公子大人大量,本官只是一時氣急,怎會真的告知天子。玩笑而已,誤會,誤會。”
何進也知道這貨什么事都干得出來,他一家老小還想平平安安的,于是也跟著陪起笑臉:“我與廣王乃是故交,怎會為難公子。今日我二人來此,實在唐突,告辭,告辭!”
朱友能半點面子都不給:“快滾!再不滾蛋,老子關門放狗了。”
看來這白豬之事確實是這敗家子所為,二人鬧了個灰頭土臉,掩面而走,連跟朱全昱打個招呼都忘了。
這要是在盛世時代,崔遠和何進堂堂朝廷重臣,別說是朱友能,就算是皇帝也不敢這么惹。
可這是亂世,雖然朝廷掌握了主動權,藩鎮們畢竟還是地方軍閥。槍桿子時代,文官地位極低。
再說朱友能他不是官啊,不當官怕你個球。還有這敗家子仗著廣王蒙蔭,還有天子愛護,照樣在京城橫著走。
朱友能是你不惹事他都找你茬的主兒,崔遠二人去惹他,純屬找死。
朱友能是個粗神經,對白豬之事他也懶得去想。他現在的心思在這只鷹上,于是他搬來個板凳,又與這只鷹對上眼了。
朝廷發布布告,五口之家可領白豬一頭,免費贈送。養大后朝廷按照市價收購,如果你的豬確實是病死,朝廷可將死豬掩埋,并不罰錢。若是故意養死小豬崽,私自賣了肉,罰錢兩貫。
白送這種好事哪里找,一時間洛陽城為爭一只白豬擠破了頭,兩萬頭白豬半日間一掃而空。
豬其實是雜食性動物,什么植物都吃。菜根青草,植物塊莖,只是吃這些東西長大的豬并不胖而已。并不像現代人為了增加豬的重量,喂養飼料。
豬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他要去天牢看看那個刺客。
這刺客是皇帝欽點,獄卒們對他的待遇還不錯,給他安排的房間是朱溫待過的那一間。
只是李柷進來的時候稍微吃了一驚,此時的這名刺客已經換上囚衣,洗干凈了臉。
讓李柷吃驚的是,這刺客竟然是個女的。
難怪自己奪她手腕的時候感覺有一絲異樣,有些軟滑的感覺。
原來她是女的,還是一個挺漂亮的女孩。
李柷并沒有讓人打開牢門,而是站在牢外冷冷的問道:“你為何要行刺朕?”
“呸!”那女孩狠狠的唾了一口:“狗皇帝,你殺我全家,定然不得好死!”
李柷吃了一驚:“你是朱全忠家眷?”
朱溫女眷只是被流放,李柷并沒有下令殺她們,怎地這女孩竟然說殺了她全家。
誰知道那女孩更加切齒:“狗賊藩王,誰是那狗賊家眷。”
她罵朱溫狗賊,那就不是了。李柷大為奇怪,還有誰被殺了全家,他實在想不起來:“你到底是何人?朕除了朱溫余黨,并未殺過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