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府,李克用病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阿爹,蜀王使者來了。”李克用獨子李存勖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李克用從床上一躍而起,只見他精神抖擻,目光爍爍,哪里有半分病態了。
“他王建這是來動員來了,哼,他派出王瑞攻占了朝廷的潭州、復州,孤掌難鳴,就想拉幾個幫手。”
“爹,咱們該怎么做。是不是趁著這個機會也趁機起兵南下,先奪了僅州?”
李克用搖了搖頭:“不,咱們按兵不動。告訴王建的使者,就說本王病了,我晉軍如今勢單力薄,自保尚且不暇,無力出兵與朝廷爭斗了。”
“報!”一名兵丁走了進來,一拱手:“晉王,小王子,朝廷派人來了,已經到了大殿等候。”
李克用微微一笑:“看吧,小皇帝也坐不住了。也派來使者想來本王這里一探虛實,呵呵,這下有好戲看了。”
“爹,咱們不與蜀王聯合,那就偏向朝廷啦,孩兒這就去接待一下。”李存勖轉身欲走。
“站住,”李克用叫住他:“告訴朝廷來的人,就也說本王病了,不便見客。”
這李存勖就奇了怪了:“爹,咱們既不幫蜀王,也不跟著朝廷,那咱們豈不兩邊不討好?”
李克用輕輕一笑:“孩兒,你這便不懂了。隔岸觀火,鷸蚌相爭漁人得利。咱們誰也不見,誰也不惹,這蜀王和朝廷必然更會加倍巴結咱們。若是咱們現在就表明態度,傾向與哪一方,必然會引起他們的大動作。不聞、不問、不表態、不站立場。任他風吹雨打,我自魏然不動。”
李存勖對老爹佩服的五體投地:“爹爹的意思是,等他們打起來以后,咱們再決定幫那一邊?”
李克用嘿嘿的笑了,笑的奸邪無比:“對嘍,眼下先讓他們兩邊打,打的越狠越好。等他們打不動了,就該咱們出手了。”
李存勖大喜:“孩兒明白了,若是朝廷敗了,咱們就趁機起兵南下。若是王建輸了,咱們再倒向朝廷這一邊。”
“糊涂!”突然李克用變了臉色:“你跟著你那些義兄打了這么多年的仗,怎地越學越后退!”
李存勖一驚,轉而一想:“孩兒明白了,爹爹的意思是無論朝廷與王建誰勝誰負,咱們的敵人都是朝廷。王建贏了,咱們起兵南下,王建輸了,咱們一樣出兵南下!”
“哈哈哈……”李克用大喜:“孺子可教,沒枉費我白教你這么多年。孩兒你記住,而今放眼天下,沒有一個藩鎮是咱們的對手。王建不行、楊行密不行、羅紹威更不行。咱們最大的敵人是他朱全忠,可朱全忠被小皇帝給吃了,所以說,咱們現在最大的敵人是朝廷。這小皇帝英明的很吶,此時就算咱們與王建聯手,也未必是皇帝的對手。不如先讓朝廷和王建拼個你死我活,咱們伺機再動。”
李存勖點了點頭:“咱們這里不動,不知道楊行密和羅紹威那邊會怎么樣?”
李克用吐了口氣,他思考了一會兒:“楊行密和朝廷走的很近,他會幫著那一邊,我也猜不透。不過羅紹威肯定會出兵,他上次得罪了朝廷,本就與朝廷心存芥蒂。眼下王建造反,他肯定也會趁勢而起。無妨,讓他們打,越亂越好,渾水才好摸魚。”
論縱觀戰局、用兵之道,李柷比起李克用這種老狐貍那是差的遠了。可有一樣,李柷是他們這些藩鎮沒有,那就是火藥和騎兵戰術。
火藥一直是藩鎮們所忌憚的東西,不過他們也并沒有太過上心。在他們眼里,畢竟士氣才是最重要的,像這種旁門左道的東西,怎么可能改變整個戰局。
再就是騎兵,騎兵是很猛。在草原能發揮極大的機動優勢,可在中原打仗,靠的是人數和指揮策略。騎兵燒錢又燒糧,并不受藩王們重視。
其實也不是藩王們不想重視,而是騎兵太貴,他們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