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將軍,您可終于來了。復州淪陷,王瑞大軍銳不可當,末將實在是扛不住了!”胡淮山滿臉焦急。
“胡大人,他王瑞又不是三頭六臂,無非仗著人多打了咱們個措手不及。你江陵守軍七八千人,這城墻有事固若金湯,你若不開城迎戰,守他三五個月王瑞都不能奈你何,何來賊軍銳不可當之說!”蕭諾言冷冷的道。
胡淮山被一頓數落,當下不敢再言語。你是京城來的京官,他不敢得罪。心中卻道,你有本事將復州打下來我看看,你帶來不過區區萬人,而且大多都是新兵蛋子。你們裝備又是如此稀奇古怪,看你有什么能耐打下復州城。
“不知蕭將軍有何退敵良策?”江陵監軍使鄭石問道。
蕭諾言沒有回答,而是對胡淮山道:“胡大人,你派些人,采一些巨木回來,越多越好。”
胡淮山大為奇怪:“蕭將軍,你要巨木做什么?”
“拋石機。”
“拋石機?”胡淮山又問了聲。
蕭諾言點了點頭:“沒錯,拋石機,越多越好。”
旁邊鄭石也是不解:“蕭將軍,這拋石機制作復雜,但是排梢就得至少得四五排梢才能做一架。而且這個,據說王瑞在復州城上帶了多臺拋石機,咱們倉促之間,怎么可能造的出來這么多。”
蕭諾言嘴角一斜:“我本想誘那王瑞出城,在城外與他擺開陣勢打一仗。可我們來的路上,二十多輛戰車深陷淤泥,無法至達,眼下只有強行攻城了。”
“攻城?”胡淮山和鄭石互相對望一眼,二人均是大驚失色。這蕭諾言瘋了吧,你這區區萬余人,又是長途奔襲而來,竟然還想著攻城?
對方王瑞可是三萬大軍駐守復州啊,別說你去攻城,怕還不到城墻下,倒被對方給反包圍了。
“萬萬不可,”鄭石大驚:“蕭將軍還請三思,敵軍來勢洶洶,有占據人數優勢。那王瑞帶來的西川軍個個驍勇善戰,咱們自保尚且不暇,如何能主動出擊,還是攻城。那可是敵數倍與我啊!”
鄭石捶胸頓足,這朝廷派來個什么玩意兒,根本就不懂打仗的二百五。這是拿著近萬禁軍將士的性命當兒戲啊,攻城一方最少要數倍與敵。你可倒好,反其道而行之,以區區萬人兵力去攻打三倍與己的復州城,這不是胡鬧嘛。
本來胡淮山還對朝廷援軍抱有一線希望,眼下看來,這純屬就是在送死。不行,說什么也得阻止。
“蕭將軍遠道而來,急于與敵決戰,這份心情末將理解。可這一切還需從長計議,再說這拋石機結構復雜,就算造出三五十臺,也得幾個月以后了。不如蕭將軍咱們先守住江陵,待拋石機造出再商議不遲。”
胡淮山心中早有計較,你不是要做拋石機么。這玩意兒沒個三五個月完不成,就先穩住你讓你不急著出兵。然后趕緊十萬火急一封奏疏送到洛陽城,請天子下詔,罷了他蕭諾言的官。
誰知蕭諾言淡淡的道:“咱們不必造這么復雜的拋石機,只要幾根木棍一搭,做單梢拋石機即可。越輕便越好,用幾根麻繩幾塊木頭就行。七日之內,胡大人給我造出兩百臺來應該是輕而易舉之事。”
胡淮山確定這蕭諾言是來玩兒戲的了,單梢拋石機,小孩子過家家么。這玩意兒能拋多遠,就算能將一塊幾斤重的石頭拋到城墻上去,給敵人撓癢癢么?敵人用盾牌一擋,就能擋住,更別提什么殺傷力了。
“蕭將軍恕罪,單梢拋石機如何能將巨石拋上城墻?咱們造出來又有何用?”
蕭諾言不理他,冷冷的道:“胡大人你這就別管了,七日之內必須給本將軍造出兩百臺單梢拋石機,否則軍法從事!”
胡淮山大怒,還想爭辯。旁邊鄭石及時拉住了他,鄭石在胡淮山耳邊耳語了幾句:“胡大人莫急,咱們權且先答應下來。不就是二百臺單梢拋石機么,咱們就給他做出來。回去咱們趕緊將這里的事上奏朝廷,趁著他出兵攻城之前讓陛下下詔,奪了他的兵權。這蕭諾言年少輕狂,哪里懂得什么用兵打仗了,咱們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近萬禁軍將士就這么毀在他手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馬步軍完了,咱們江陵帕也就守不住了。”
鄭石和胡淮山一樣的想法,你蕭諾言不是要造拋石機么,那就答應你。先把這里的事上奏朝廷,就不信皇帝能由著你胡作非為。
“好好好,既然蕭將軍執意要做這單梢拋石機,那下官明日就動員城中百姓去后山采伐樹木。區區兩百臺簡易拋石機,還是能夠做出來的。”胡淮山見蕭諾言執意如此,只好假意先答應下來。
蕭諾言微微一笑:“好,七日之后,我來收驗。若是敢有人以次充好,糊弄了事,本將軍砍了他腦袋,還有,每臺拋石機安裝上四個木輪,這樣才能方便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