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沒要,大概他也知道,即使他上書求地瓜苗,朝廷也不會答應。
而魏博節度使羅紹威,干脆派兵來搶了。不過搶紅薯苗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朱友文。
羅紹威自從上次與朱友文聯手攻打朝廷,便與朝廷結下了梁子。
要命的是,敗走麥城的朱友文竟然帶著二百殘部逃到了羅紹威的地盤。
落架的鳳凰不如雞,朱友文在羅紹威這里并沒有得到什么禮遇。不過他只能忍耐,除了羅紹威收留他,他還能去哪兒。
“羅將軍,探子說京城弄來畝產可達數十萬石的紅薯苗。聽說這朝廷那邊都種上了,聽說濮州那邊也運來不少,不如咱們去搶上一把,在咱們的地盤上也種上這種東西,這樣軍糧的問題便能解決了。”朱友文在羅紹威這里一直備受冷遇,就想來拍拍馬屁。
羅紹威從開始對他的稱呼由朱制置使也變成了現在的朱友文或者小朱,而且羅紹威語氣冷淡,跟喝呼下人一般:“朱友文,朝廷現在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你在本將軍這里吃我的喝我的,不能不干事吧。”
朱友文陪著笑,狗一般點頭哈腰:“是是是,羅將軍說的對。在下承蒙羅將軍收留,這一直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羅紹威“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既如此,這去搶種糧的事便交給你了。”
“這……”朱友文臉色尷尬,他手里只有兩百殘兵。
“怎么?”羅紹威背著雙手,故意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朱友文頭垂得更低:“是是是,羅將軍說的甚是。只是小人手里只有兩百殘兵,這人手實在不夠,這……”
“你是要飯的?”羅紹威打斷他的話,然后不耐煩的道:“本將軍就撥給你五百將士,你帶著人去濮州,去將朝廷分發給濮州的那個什么地瓜苗給我搶過來。”
朱友文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羅將軍放心,在下定當不辱使命。”
“嗯,”羅紹威臉色稍微好看了點,不過他隨即又道:“朱友能,你記住了。這是本將軍的地盤,不是咱們的地盤。你不過是來我這里投靠,本將軍看你可憐收留的你。”
朱友能低著頭,陪著笑:“在下明白,羅將軍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
羅紹威冷笑一聲,一甩袖子走遠以后故意不屑的說了聲:“哼,喪家之犬。”
望著羅紹威的背影,朱友文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制置使,咱們就這么忍了嗎。不如咱們帶著羅紹威給的五百將士離開這里,打下自己的一片天地,也省的在這受這窩囊氣!”他的部下周皮文忍不住怒道。
朱友文眼中盡是殺氣:“咱們還能去哪兒?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咱們寄人籬下,只能先忍下這口氣,走著瞧!”
羅紹威只給了朱友文五百步卒,還盡然都是些老弱病殘。這真是打發叫花子,不過朱友文并沒有說什么,他還是帶著人出發了。
“皮文,消息可靠么?”在往濮州的路上,朱友文問道。
周皮文是朱友文的死忠,他縱馬上前道:“可靠,這應該是朝廷往濮州送的最后一批紅薯苗。據說朝廷現在這種種苗多的很,一時又種不完,濮州刺史上書說清陽山南麓尚有大片閑置土地,朝廷就派人送紅薯苗來了。這往清陽山走必然會走青峰峽,咱們就在哪兒設伏,定然會將這批紅薯苗給奪了過來。”
果不出所料,青峰峽這里非常適合打伏擊。況且朝廷的運糧隊都是些民夫,只有寥寥幾個官兵。
這是紅薯苗,不是糧食,也沒土匪會吃飽了撐得去打劫這玩意兒。所以這些民夫們一個個推著小車經過青峰峽,往清陽山而去。
突然間馬蹄聲響,一隊人馬嗷嗷叫著沖了過來。
領頭的十幾名官兵一看大事不妙,扔下種苗撒丫子就跑,朱友文輕而易舉的俘獲了這批紅薯苗。
十幾車紅薯苗并不多,也就種幾千畝,大軍得勝,浩浩蕩蕩的往羅紹威地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