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夠狠,兩句話就把令狐云龍堵在這兒了,看樣子這酒是非喝不可了。
“那我替他喝!”令狐云龍搖搖晃晃的要去接那個跟盆子差不多大的大海碗。
蕭諾言伸手攔住他,笑嘻嘻的對老耆宿說道:“老人家美意豈可辜負,本將軍干了!”說著雙手接了過來。
令狐云龍有些晃:“你行不行?”
比起直腸子的令狐云龍,蕭諾言要無恥的多,他舉起那只大海碗,以敬四方:“一敬戰死的將士,二敬涂炭的生靈,三敬人西川百姓的厚愛!干!”
他每說一句,便將碗里的酒撒在地上以示敬意,說完三句,蕭諾言碗里只剩下一小口。然后他可恥的一飲而盡,還裝作大義凜然的樣子:“好酒!”
老耆宿看著被蕭諾言潑濕了的腳,抬起頭豎起大拇指:“海,海量噻!”
鑼鼓喧天,彩旗招展,成都府的百姓載歌載舞以迎王師。
蕭諾言和令狐云龍拜別幾個族長,重新跨上戰馬,一路往城內而去。
幾個族長很快明白一件事,這個令狐云龍的將軍好對付,那個叫蕭諾言的,是個人精。
幾個族長家里都有良田萬頃,他們早就聽說朝廷大軍所至都會打土豪分田地,他們本來的目的就是商量如何對付朝廷決策的。
為首的老耆宿叫王安軒,是王氏家族的大族長,其他幾個如李氏、張氏、劉氏、陳氏、楊氏、周氏、黃氏等等幾個大家族。
他們這些大家族都是由族長說了算,有時候族長的權利甚至能夠有生殺予奪大權,他們占據族人土地,這些族人不過都是他們的家丁。
不同于一般的佃民,只要你是這個部族的族人,災荒年景,族長都會分發糧食,不會餓死你。
而那些失去土地的佃民,還不起租子的時候只能賣兒賣女。族人則不會這么悲慘,不過歸根結底他們都是沒有土地,族人的土地都是大族長的。
數千年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使得這些族人也覺得理所當然。他們甚至會擁護族長有這樣的權利,而朝廷的政策是凡是土地超額的地主,必須將土地拿出來分給百姓,否則就是犯罪。輕則入獄,重則流放殺頭都有可能。
所以這幾個族長一是來迎接,二是來套近乎的。
還有就是,族長的勢力不容小覷,他們掌握著整個部族的權利。有時候朝廷還要看他們的臉色,如太宗皇帝如此圣明,都沒能解決這些部族問題。
就連王建,他占據西川數十年,都不敢輕易得罪這些族長。因為幾個部族一旦聯合起來,你很多政策斑布下去都會遇到很多麻煩,很是棘手。
有的大家族壟斷著茶、糧、布匹、藥材等行業,一旦惹急了他們,他們就掐著你的要害讓你有苦說不出。
比如他們突然關閉藥材供應,那城中就面臨缺醫少藥的局面。
禁軍入駐成都府,剩下的幾個州縣紛紛上書投降,至此,整個西川全部納入了朝廷版圖。
而王建,可憐他還沒逃到河西吐蕃,到文州的時候,跟隨他的將士只剩下三十多人。
三十多人如同喪家之犬,他們白天需要躲避朝廷追蹤。晚上只能露宿荒野,士兵們跟著忍饑挨餓,疲憊不堪。
王建脾氣越來越暴躁,出成都府的時候他還帶著一千多人一路燒殺擄掠。一路上士兵們不斷逃走,到了文州城外,身邊僅剩下三十幾人。
這倒也不能全怪別人,王建一路上殺了幾十個部下了。這些士兵再跟下去怕性命不保,許多人都是半路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