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帽嶺,展云鵬的右龍虎軍,十余門大炮一字排開。
旌旗招展,旗桿上大大的唐字獵獵作響。
對面,李公佺的騎兵枕戈待旦,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魏博軍最后的家底了,沖他娘的。
李公佺能動手絕不吵吵,拍馬沖上去了。
右龍虎軍是個腦殘吧,一定是腦殘,李公佺心里是這么想的。
魏博軍牙兵怕大炮,所以騎兵交叉沖擊,偏偏這對面禁軍不急不慢的在鼓搗著他們的大炮。
眼看牙兵就要沖過去了,右龍虎軍的填炮手還在好整以暇,拿這個棍子在炮筒口搗啊搗,跟特么嫦娥搗藥似的。
李公佺沖到陣地前四百米左右的時候,他們不搗了,點炮手將火把點燃了引線。
李公佺只感覺頭皮發麻,可既然已經沖了過來了,只好硬著頭皮上吧。
騎兵近距離加速,三百五十米,三百米……
炮口壓低了,對準了對面李公佺的騎兵。牙兵越沖越近,炮口的引線越來越短。
牙兵們咬著牙、閉著眼,嘴里念叨著各路神仙,祈求這炮彈千萬別落在自己身上。
‘轟!轟!轟!’數聲,十余門大炮炮口冒出一陣濃煙,滿天花雨。
都是騙子,都特么不按套路出牌。牙兵們做夢也沒想到,大炮還可以這么發射。
霰彈,大炮近距離殺傷神器。神到什么程度呢,大炮內全部是小彈丸,跟沙子一樣。一炮轟出去是散著的,跟扇形一樣,沖在前面的牙兵包括胯下的戰馬都成了篩子。
倒霉的,直接被霰彈轟死。剩下的,有的受了重傷,有的被彈丸擊中身體前面幾乎是一個部位。
沖擊的戰馬倒下,牙兵們死傷狼藉。這霰彈威力太恐怖了,別說是大唐,就算放到現代,這么近距離一炮轟過去,也是神仙難敵。
李公佺兩眼一黑,數枚彈丸射中了他的面部。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左眼已經瞎了。鮮血糊滿了他一臉,左半身現在還是麻木的。
稍微恢復一點知覺,李公佺感覺胸口的鮮血泊泊的流了出來。一枚彈丸擊中了他的心臟位置,雖然沒有直中心臟,可是已經擊斷了動脈。
一匹受傷的馬掙扎著要爬起來,數次努力都摔倒在地上。李公佺也一樣,他感覺自己就如這匹受傷的老馬,失血過多使他數次努力都只撐不住沉重的身體。
一人一馬就這樣在地上掙扎著,漸漸的那匹馬不再站起,只剩下兩條前腿在不斷的抽搐。
而李公佺是整個身體在抽搐,一頓一頓的,然后一股黑色的鮮血從口中流了出來。
李公佺眼睛還是睜的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剩下的牙兵,死的死傷的傷。右龍虎軍如下山猛虎,如出鞘利劍,一窩蜂嗷嗷叫著沖了上去。
這種仗沒法打,直接就是一線平推。裝備的差距使得魏博軍毫無招架之力,這就是討伐西川的重現。
魏博軍大潰,展云鵬部一路狂追。另一路孔杰的左龍虎軍也是一樣,將朱友文的魏州城墻轟的稀里嘩啦,魏州城墻上的拋石機、床弩等重型武器早就被大炮轟成了渣渣。
實心彈威力有限,可準頭還是可以。魏州城墻上那些拋石機和床弩在大面前就是活靶子,就像是演習故意擺在那兒任由大炮轟擊的。
朱友文嚇破了膽,這次他又想逃,可是四面八方已被圍的鐵桶也似,根本無處可逃了。
朱友文很清楚,即便是投降,他的下場也是死路一條。可殺身成仁,他又沒這個膽子。
楊立言投靠了朱友文以后,本以為撿回了一條命。誰知道朝廷這時候又出兵來討伐他,他慌慌張張的跑過來:“朱將軍,城門已破,禁軍攻上來了,咱們怎么辦!怎么辦!”
朱友文木頭一樣呆在府中一動不動,他是剛從城墻上逃回來的。
楊立言怒了,他使勁搖晃著朱友文,指望對方能想出一線生機:“朱將軍,完了!完了,我們完了!”
朱友文本就惶惶不可終日,楊立言又跟個烏鴉一樣在身邊呱呱呱的聒噪。朱友文大怒,一劍將楊立言劈死,他微微顫抖著將長劍架在脖子上。
外面禁軍喊聲越來越近,終于有人將殿門一腳踹開,一隊禁軍沖進來將朱友文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