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拂衣可不承認做了錯誤示范。
爬乾清宮房頂在她這里只停留在夢想的階段,胤禛卻給安排上實際操作步驟了。想一想不犯法,但付諸實踐就不好說了。
胤禛已經不在意誰更離譜,既然他以非常之法起了這個頭,就得把事情給敲定了。
雖然傳位于誰是康熙做主,但他知道武拂衣是否配合比皇上的圣旨更起到決定性作用。這廝要不配合,極有可能到登基前夜抗旨潛逃。
胤禛不想再雞同鴨講,單刀直入就問了。“對于我的建議,你怎么看”
武拂衣給出拒絕理由,“我像是那種為了無拘無束爬屋頂,就每天天不亮起床上朝的人嗎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大傻子的事可不做。”
胤禛卻不以為意,“誰規定朝會時間不能更改的屆時,你想幾點去就幾點去,一個月想去幾次都行。”
這話,乍一聽像是昏君日日不早朝,細細琢磨卻有道理。
大臣們天不亮就起床,風雨無阻非常勞累。延后一個時辰開朝會,反而是給予臣子實際便利。
而且也不必每日朝會。對比歷朝歷代,大清的休假很少,就連旬休也取消了。除了春節與年中的幾個節日,其余時間一律上班。
武拂衣明白對嚴苛的休假制度進行改革也未嘗不可,卻是沒有立刻表態。上上下下打量胤禛,仿佛他被狐貍精附體了。
透過這一荒唐表象,更瞧出實質性的隱藏面。
這人為了勸服自己對皇位感興趣,該說他是不擇手段,還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呢
這個七月,深山中有荒誕夢想,京城內就有殘酷現實。
中元節,百鬼出。
胤禟收到了從蘇州來的核實結果。
五月下旬,官府搜查何焯書齋之前,宜妃娘家在蘇州成衣鋪子的侍女春分先一步向何家通風報信。
春分收到了來自京城的命令,而順藤摸瓜追溯這個指令的源頭,正是八福晉的奶嬤嬤去傳信。
雖說主子分屬郭絡羅姓氏的不同分支,但誰人不知八阿哥與九阿哥兄弟親密。以前也沒少幫著八爺府搜羅消息,那么傳個話也無妨。
御下不嚴,自有苦吃。
胤禟嘗到了以往行事疏漏的苦果。過去那些年,真沒太在意手下究竟是更聽他的命令,或是聽命于八爺府。
除了生意賬目的核心位置,對于其他人手管理并不嚴格,可以說與胤禩是不分你我。當出宮分府后,幫著宜妃打理郭絡羅家的部分產業,也沒有太過嚴厲地管束。
這回就出事了。
侍女春分的傳話,不是她所認為的替八福晉做一件小事。
何焯有沒有罪名,事關太子與康熙的博弈,是非常嚴重的大事。
康熙敲打宜妃,四妃之中唯有她被免了協理選秀事宜。此次尚且在話語上留了顏面,說是照顧她身體不適,怕也是瞧在以往多年的情分上。
宜妃若沒能引起注意,指不定最終赴索額圖后塵。
偏偏,康熙不懲罰胤禩與八福晉。
這次避暑還把老八一起帶著去塞外了,大草原上騎騎馬,與蒙古王公友好會面。
冤枉啊
胤禟心里苦。
如果他有意摻和到何焯案件中,那么最終由他一力承擔后果也無妨,但這回真的主動回避了。
都是皇子,他不想做光頭阿哥。
好不容易得到貝子封號,雖然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但在摸底考考出好成績的前情并不簡單。
豈止不簡單,更該說是千辛萬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