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后,窗外蟬鳴。
武拂衣耐心聽著胤禟表明來意。沒立刻給出回應,沉默了半晌。
此時,樹上的蟬群倒是“知了知了”叫個不停。
胤禟有些忐忑,四哥不說話是幾個意思
等待時刻,他有些心煩地瞥了眼窗外。
這些蟬一個勁地瞎叫,它們能知了什么事難不成能知了四哥的答案
武拂衣不是故意晾著胤禟,不說話是被他介紹的那份工作內容給驚奇到了。
老九真敢說,讓胤禛與溫憲給人去畫遺像。
哪怕他不知武氏的皮囊下住著誰,但敢開口提議小嫂子與妹妹做這工作,足以證明老九是個離經叛道的。
“九弟的好意,我心領了。”
武拂衣先回答了有關接觸年家人的提醒。
“年家所在佐領,前些年就歸我名下管理。即便如此,也是人各有志,不必強求。”
四阿哥被封郡王后,年家不曾有主動表示,已經表明了一定的態度。
年遐齡在康熙三十一年就出任湖北巡撫,一方大員一做就是十幾年。此人性格謹慎,不輕易與皇子結交。
年羹堯又是青年得志,外人對其桀驁脾性亦是素有耳聞。
他對康熙是會表現得忠誠,但對皇子們就不會搞主動示好了。
年家不來問好,武拂衣也沒想過要特意去交好。
一來是交好外臣引得康熙反感;二來年羹堯的本領,不夠讓她感興趣。
不是否定對方的本事,而是能文善武,胤祥與胤禎結合一下也能做到。
再有一些不好說的真心話。要是真得打仗,她親自上陣可能結束戰事更快些。
將來的戰爭趨勢更是從冷兵器往熱武器發展。
年羹堯正兒八經科舉出生,擅作文章又不是擅長發明槍炮。
以其桀驁的性格,能夠極快地接受新事物嗎還是與他擅長的正經科舉所相對的奇巧淫技。
那還不如把胤禎那小子扔出去掙點軍功。
十四有了功勞在身,等某天他為了爭做大清第一狗血靈異愛情作家所犯的一堆蠢事暴露了,不至于被康熙罰得窮到后半輩子全靠哥哥接濟。
倒是年希堯,年家的長子有點意思。
這人筆帖式出身。
八旗子弟若不參加科舉,是能通過做這種正七品文官進入官場。主要做翻譯文書、掌管薄籍之類的事。
有趣就在于年希堯在京城做筆帖式時,常與梅文鼎一起研究數學。
他給出了計劃,想要編寫著手測算刀圭、面體比例便覽、對數廣運等幾方面的數學論著。
同時,也收集整理著醫藥良方。
對音律也很有一套,是廣陵琴派的傳人之一。
前年,理學院開學之前,年希堯補授云南景東府同知,是從七品官變成了有差事的五品。
事后,梅文鼎似玩笑般講過,年希堯甚至動了心思放著五品官不去做,渴望在京城理學院再讀幾年書。
這想法到底沒有付諸實踐。
年希堯性情不似弟弟般桀驁,很多人讀書都是為了做官,他不能叛逆著來。
現實一些思考,再讀兩年書,到時候有沒有實差能做都是未知之數。
武拂衣計劃著,此次南行云南要是有空閑不妨順路會一會年希堯,如果沒空也就罷了。
此乃后話。
眼下繞回了給趙家老爺子畫遺像的問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