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聰明絕頂的人,竟犯下這種蠢笨的錯誤。
他是絕不會讓她再經歷一回生育之苦的。
三個孩子,已足夠。他不會允許她再陷入那種危險了,也不允許任何人令她如此。
宣明珠感到他停下了,空乏地眨下眼,見他確實再無動作,也便緩吁一口氣。猛地,她咬唇睜大雙眼,一雙鳳眸中籠了水霧和千山。
“長生說好伺候醋醋的”
是從未經歷過的體驗,似墨錠契上硯臺,打著圈兒,變著樣兒,一遍遍研磨汁液。
只是那墨塊是軟的,硯也是軟的。
后來鬧得簡直不知怎么處,大長公主開了眼界,原來不用刀槍,也有恁般多的殺人法。她禁不住疑心梅鶴庭被妖精替了身。
眼皮子感覺到一絲天光,宣明珠在酸軟中睜開黏稠的眼睛。
腰上那只手還緊緊絆著她。
榻下的腳踏上錦袍紗衣凌亂,空中飄浮混著濁香的曖昧氣息。二人共用一床被,他早醒了,側身撐著臂,不知看了她多久。
見她醒來,他紅唇嫵媚地一彎,在她眉心落下輕吻,聲音還有點啞,“殿下,昨晚好么”
宣明珠聽了耳根子發熱,想起昨天,他抬起水光瀲滟的糜艷紅唇問她的一幕,莫名羞恥。
想捂住面,又顯得她沒見過世面似的,便冷冷哼了一聲,拍開他,作勢起身。
梅鶴庭被她的神情攝得心癢,輕笑著翻身,將人壓了回去。
昨個從黃昏鬧到夜里,不知才睡幾個時辰,他眼里仍蘊著矍爍的光華,此時,言語反成了多余的,只用眼波一寸寸地勾連她,便是數不盡繾綣滿足。
清晨的異樣,抵著她如此明顯,昨天也是這么樣,完后她推他去沐浴熄火,他不肯,還纏著她不許她出屋子,為她擦洗一番后便抱著她睡。他呢,沒用冷水沖洗,也沒使別的法子,就那樣忍著等小梅大人自己平息。
說來羞人,宣明珠聽著男子忍耐的吞吐聲,還不忍地伸了一下手。
中途卻被他攔下,在她掌心親了親,含糊一句“舍不得弄臟你”,眼里流露的光芒卻是愉快極了。
“莫鬧了。”眼看這人又有纏上來的架勢,宣明珠招架不住,聲氣兒不自覺透著嬌氣,“明日我約了眉山一起登山,梅大人,你也顧一顧自己臉面罷。”
梅長生扯唇一笑,笑出了冠蓋風流的儇佻,臉皮為何,他不知道。
貼著她耳畔輕吹,“明日有約,那今日可做什么好呢”
青塢別業歲月靜好時,梅氏宗祠內,長明燈將堂宇映照得明滅晦靜。一
根抱柱的陰影里,有人低問“都準備妥了”
一個穿青褐直裰的中年男子點頭回“都妥了,毓華山上由來沒吊睛虎,但尋些野豬、熊羆還可掩人耳目只不過,眉二姑娘也在里頭,三爺真想好了”
這個一身錦繡的年輕男子,正是梅柳山。
他眼色陰騭地靜了半晌,冷然發笑,“我與眉山沒恩怨,誰讓她趕上了。怪誰呢,要不是梅鶴庭逼得三房元氣大傷,還不肯收攤子,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呵,如果大長公主在揚州出事,你說,陛下會不會饒了他這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