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瞑稍微愣了愣,隨即拱手繼續說道“主子,昨天百里攸月被封為皇后之后,今天上午就杖責了公西子鈺的兩名妃子,一個被當場打死了,另一個也被打殘了一雙腿”
“什么”聽言,谷幽蘭立刻滿頭暈眩,心下不安之感越來越重“她為什么要杖責那兩個妃子”
白瞑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繼續說到“昨晚百里攸月與公西子鈺大婚,但是大婚當晚,公西子鈺并沒有在新婚的皇后宮中過夜,而是先后到了這兩名妃子的宮中,因此今天上午,百里攸月就以迷惑君主之名,將那兩位妃子杖責了”
心中瞬間涌上一絲無名的悔意,谷幽蘭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思緒越發的沉落。
思忖須臾,谷幽蘭將拳頭握的咔咔作響“看來,公西子鈺這是拿百里攸月做了筏子,明面上不敢忤逆我,暗中卻給她立威,不過這樣也好”
白瞑聽到谷幽蘭的話,又見她一臉的憤怒,本以為她有別的說辭,沒想到卻說這樣也好,頓時滿頭的霧水。
“主子,百里攸月剛剛坐上皇后的位置,不僅沒有母儀天下的氣度,還在后宮懲戒妃嬪,這樣無形中給公西國的官員留下了置喙,彈劾的借口啊,你怎么還能說這樣也好呢”
勾起唇角笑了笑,谷幽蘭拍了拍白瞑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到“白瞑,自古以來后宮的爭斗就是這樣,誰占了先機,誰就有了操控六宮的權柄”
“當初我讓百里攸月做了公西國的皇后,我就是考慮到了這一層,百里攸月不僅嘴刁,心更狠,凡是阻礙她的,她都會不留余地的鏟除掉”
“既然公西子鈺不給她顏面,她何故還要給公西子鈺留臉,帝后明面上恩愛如常,但是私下里都是權衡朝堂,互相利用的工具罷了,哪個不是勾心斗角,同床異夢”
三天后,公西國老皇帝發喪的第二天,公西子鈺憑著自家父皇的一封遺詔,又以一國儲君的身份毫無阻礙的順利登基了。
在登基后頒布的第一道旨意,就是將西嶺山脈連同臨近的三個郡縣都送給了百里國,名義上是締結世代友好。
但是暗地里誰都知道,西嶺山脈是皇帝陛下心坎里的一道傷疤,并也是因此欠了百里國的一筆舊賬。
即使人人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也沒有哪個官員敢在朝堂上提起,因為大家都在皇帝登基前,親眼見證了二皇子及其母妃的遭遇,所以也領教了這位新皇的殘忍和不講情面。
又過了兩天,在谷幽蘭和焱等幾大神獸,東方落夫婦的商議下,百里攸月一舉坐上了公西國皇后的寶座。
借此,公西國明面上還屬于夏央國的附屬藩國,但是私下里已經同百里國結結實實的捆綁在了一起。
此刻已經移居在公西國使臣驛站里的谷幽蘭,正在給四哥百里銜殤修書,書上的內容無非是將公西國的近況逐一匯報,還有最終選擇了百里攸月作為公西皇后的事情。
一方倩影撩夏日,兩縷香煙裊婷環。
焱斜倚在門框上,望著谷幽蘭在窗前的桌案上提筆疾書,陽光影影射射的從窗外密竹的縫隙里透進來絲絲柔光,將香爐里的煙霧繚繞的裊裊迷蒙,女子俏麗的倩影勾勒在朦朧的云霧之中,恰似九天仙女臨現,瑰姿聘婷,高雅圣潔。
“愿時光永遠停滯在這歲月靜好之中,愿世間沒有戰亂,也沒有生死別離”焱一邊看著谷幽蘭,一邊在心里暗自沉思。
不多時,寫好書信的谷幽蘭將信箋放在嘴邊,輕輕吹干了紙上的墨跡,余光中看到了門口的焱。
今天的焱,似乎不同于往日,換上了一身毫無修飾的白色長袍,欺霜賽雪的白發松散的系于腦后,映襯著頎長脖頸下的一抹白,倒是顯得更加慵懶,更加別有風味。
“焱,你什么時候過來的”谷幽蘭將信箋折成了一個千紙鶴的模樣,一邊在手里把玩,一邊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