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啊。
我喜歡你。
宋晚梔在心底輕聲說。
我把它們藏了好久好久,藏在我身體里每一個角落。不敢看,不敢聽,不敢說,不敢忘。
怕你發現,怕它滿溢。怕藏不住,怕空歡喜。
“算了,”有人落了眼,嗤出聲夜里的清寒,“隨便你。”
“”
宋晚梔睫毛一抖。
那人直身,拿下了唇間的煙。
他沒再她一眼,繞過車身上了駕駛座。幾秒后油門一踩,轎跑轟鳴,馳入晚夏寂靜的夜色里。
宋晚梔在原地站著。
她安靜又固執地盯著自己的腳踝,感覺它的疼,也感覺比它更疼的另一個地方。
然后女孩轉身,朝來時的公交站,輕跛著慢慢走過去。
還好并不遠,大概一兩里,馬路寬闊又寂靜,路燈和攝像頭照耀得像白晝,就算路上好像一個人都沒有;還好這里是市,不像她來的那個七八點就沒公交了的小縣城,這里的12點前還會有最后一趟的末班車,她可以搭上它,半小時后在s大的校門外停下,然后一個人穿過安靜無人的校園,走回宿舍樓去。
宋晚梔停了身,微微仰頭,看向沒半顆星子的夜空,輕吸了一口氣。
她眨了眨發澀的眼。
市好大啊。
她好想家。
就在那一兩秒里,手機輕輕震起。
宋晚梔怔了下,低頭拿起,在看見屏幕上的“媽媽”兩個字時,就像盛滿水的氣球被一根無形的針戳破,洶涌的情緒匯作眼淚,在她眼底兇巴巴地轉了兩圈,然后跌到屏幕上。
字被放大到變形,淚滴上還晃過斑斕的彩虹似的折光。
宋晚梔一邊走一邊深呼吸著壓下情緒和哽咽,直到調整成她所能掩飾出的最好狀態,她才屏著呼吸接起電話“媽”
“梔梔,你沒事吧”電話對面響起盧雅焦急的聲音。
“我,沒事呀,”女孩聲音壓得很輕,微微有點啞,“怎么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盧雅松著氣,“媽做了個噩夢,夢見你摔下樓梯了。嚇得我一下子就醒了。”
“”
宋晚梔喉嚨一哽,像被一口酸澀的棉花堵住了。
通話里靜寂幾秒。
盧雅問“你現在在宿舍是不是打擾你睡覺了”
“沒有,我還沒睡呢,就要睡了。”
“嗯你聲音怎么聽起來有點啞了是不是感冒了啊”
“可能有點。”
“那你明天可得喝感冒藥啊”
“嗯,好。”
一輛改裝過排氣的摩托車拉著警報似的烏拉烏拉的響聲,撕破了寂靜,從路旁掠去。
盧雅聽到了,但也被宋晚梔小心搪塞過去。
盧雅以前就有半夜醒后很難入睡的毛病,宋晚梔知道,就拿明天早上沒課的理由,陪著她聊了一會兒。
不知不覺她就到了公交站點,在涼冰冰的長椅上坐下。
“對了梔梔,你外婆隔壁家的那個江、江肆哥哥吧你開學后還找過他嗎”
宋晚梔一滯,默然幾秒,她才輕聲說“嗯,找過了。”
“他人怎么樣啊。我聽你外婆說,應該是個不錯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