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倒是不急,他松掉粉筆,隨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粉筆灰,然后才拿起被他放在旁邊的數學書。走下講臺,江肆將書還回到宋晚梔的桌前。
女孩緊張得眼睫都微微帶顫,沒顧得接書,她從教室門外收回視線,一邊起身一邊仰起來看他“我去和劉老師說”
“噓。”
江肆笑了下,拿書抵她下去。
“你是被我挾持的,不算共犯。別傻了,乖乖自習。”
“”
全班不敢抬頭,可都豎著耳朵,臨近的更是側著臉也要偷偷拿余光瞄他們。
這樣的情況下宋晚梔沒有多和江肆爭執,只是忍著安靜地接過書去。
最后的結果并不陌生。
二十四個小時都不到第二天一早,星期一,早自習后每周例行的國旗下講話。
除了朗誦的范文和校領導講話外,最后一個環節就是安喬學生再熟悉不過的獎勵批評環節。
更熟悉的是某個總是有幸能同時參與兩環的
“臥槽,肆哥怎么又上去了”
“這次是為什么沒聽說他上周干什么事情了啊”
“就是,我們昨天連籃球都沒約。”
“我以后犯錯就讓肆哥幫我規劃檢討,他對這一套可太熟了。”
“得了吧,他愿意就現編三句,不愿意就一個同上。指望他寫檢討稿子還不如指望他遵規守紀呢。”
“”
事實證明,某人確實是“脫稿”。
不知道是晨光太美好,還是站在右邊某個班級隊內排頭的那個小朋友不安的眼神太擾人心神,江肆原本只打算“同上”的檢討在接上女孩的眼神后,突然就改了主意。
于是半敞著校服的少年懶懶散散地停在了主席臺中央,還伸手扶起了調得太低的話筒。
被一早上的訓話和等待攪得困倦但好聽的聲音就揚進風里。
“高三一班,江肆,違紀事件是昨天下午假冒數學老師給高一六班上了半節數學輔導。”
“”
主席臺下一靜,然后是一片低聲的嘩然。
師生里有笑,有震驚,更多的還是茫然失語。
而臺上江肆全未在意,只在一聲低嗤后,他扶著話筒朝臺下某個方向懶懶抬眼。
“我檢討,我不該因為過于憂心學弟學妹和小朋友的數學成績,而在雙方愿意的前提下貿然參與高一學生的教輔工作。我錯了,希望能得到高一六班全體師生的諒解,以及感謝學弟學妹和小朋友幫我找到了最新的職業規劃方向”
聽著某人全然沒一句正經的“檢討”,努力憋了數次的臺下終于還是慢慢泛開笑聲。
而被江肆一直似有若無地望著的某個方向。
站在最前排的女孩終于也未藏住,她眼睫低下,唇角卻不禁勾起個輕軟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