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病床上那位是阿姨吧”
宋晚梔點頭。
江肆神色微妙,罕有地能分辨出一點不自信“這種沒有提前說明的拜訪,會不會太不正式、顯得我過于貿然和輕浮了”
宋晚梔一怔。
她是沒想到江肆竟然還會擔心自己在外人眼里的形象畢竟這人恣肆妄為到常人難及的地步,她以為在他腦海里沒有這個概念呢。
“不會,”宋晚梔回神,轉身拖著怎么也不可能用多大力氣反抗她的江肆往病房走,聲音輕快,“反正不會比你剛剛沖進病房的模樣更輕浮了。”
江肆“”
走出去的女孩嘴角終于沒壓住,勾起一點嫣然的笑。
江肆則在回神后,望著面前長高了幾公分的女孩的纖細背影輕瞇了下眼,然后他低懶下嗓音,抹掉那點不安后,立刻就回到宋晚梔最熟悉的騷氣模式“網線上發我的短信只有一個句號,現實里其實已經會調戲人了”
“調侃,和調戲區別很大的。”宋晚梔微紅著臉,不回頭地辯駁。
“哦,是么,”江肆突然用力,把走在前面沒防備的小姑娘拽回了拐角后的墻根前,他直接俯身,拿自己身影俯低扣住,“那我這算調侃,還是調戲”
“”
宋晚梔嚇了一跳,好在這會兒天早黑了,病房外廊上來往的人不多,也都沒注意到拐角后的這個角落。
僵了兩秒,她憋著輕聲“都不算,你這算耍流氓。”
江肆輕嗤,低垂了長睫,半遮住漆黑的眼“耍流氓就耍流氓吧,先讓我問問,免得待會聽到不該聽到的,在阿姨面前失態”
“什么叫不該聽到的”宋晚梔警覺。
“比如,沒我看著的這一年多,我們梔子,”江肆停頓了下,聲線放低,“沒談過男朋友吧”
宋晚梔一憋“我又不是你。”
“不聽托詞,我要正面回答,”江肆將睫羽壓得更低,語氣也多了點幽郁,“怕你發現以后不高興,我都不敢讓人幫我看著你。每次做噩夢都是我家后花園進賊了,我藏在園心里焊上銅墻鐵壁的梔子還是讓人偷了。”
宋晚梔聽得好笑又無奈,偏某人不聽正面回答就不肯罷休,她只好心虛地堵回去“不是你說的我們好學生才不會早戀。”
“嗯,小朋友聽話,上大學前不許早戀。”
江肆就笑了,愉悅得很,不緊不慢地直回身。
宋晚梔沒忍住,偷偷睖了他一眼,撇開臉兒小聲咕噥“明明你才是讓人不放心的那個。”
“”
剛準備牽著小朋友走人的江肆頓時停下,回眸“什么”
“沒什么。”宋晚梔輕了尾音,想繞過他去。
江肆卻不放她走,懶洋洋地又給人拽回來“不行,說清楚。”
“”
宋晚梔和江肆對視好幾秒,最后還是她敗下陣,站在墻根前小聲說了“高二中間的寒假回校后,學校里有人說,你在s大已經有了熱戀期的女朋友了。”
江肆聽完愣了兩秒,回過神,他氣得笑聲發啞“去他媽的熱戀,誰造的謠,除了你我跟誰熱戀”
宋晚梔聽得微微繃臉。
某人上大學后怎么還學會罵臟話了,說好的最高學府呢。
宋晚梔本來想說點什么,但想到江肆是因為那個她失約的句號才隔著這么遠在這么冷的天跑來,她又不忍心了。
于是女孩糾結地咬住唇。
“怎么了,想罵我”江肆卻察覺,他低了眸子望她,停了幾秒,江肆沒忍住,抬手拿指腹輕輕擦過她柔軟的唇瓣,眼神還著了魔似的盯著,“罵啊,別憋著。”
宋晚梔躲掉他手指“罵人不好。”
江肆很輕易就聽懂她的意思,抑著眉眼“是他們造謠得過分,我明明守身如玉,s大里就差傳我不行了。”
宋晚梔聽得懵懂“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江肆一頓,失笑“等我以后解釋給你聽。”
“哦。”
見家長的道路是艱難坎坷的。
宋晚梔垂在身側的手也是悄然無聲攥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