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所以”
“這種事,輪得到她來辦么”
清禾終于圖窮匕見。
不過她語氣控制地非常自然畢竟她完全沒有在意、完全沒有吃醋嘛。
祓神對此保持克制的沉默,倒是赤霄嘎嘎嘲笑。
哼是誰說我聒噪,說我心滿意足于導游瑣事的是誰是誰
清禾
可惡,這破劍怎么突然不會戛然而止了
以前說大實話他不都是說一半就突然沒音了么
待他講完,神靈冷淡道“這劍確實聒噪過頭了。”
清禾好想吐槽。
這時候才打斷赤霄,不覺得太晚了么
她沒多想,將注意力集中于當下問題。
“您快祓除此地詛咒,打亂他們的計劃。”清禾說道,“他們這么想見天道,就給他們看看好了。看到底真是三十二代神妾,還是人心魑魅。”
祓神道“說了絕無此事。”
清禾十分禮貌道“那現在,請尊貴無比,從未有過神妾近身的天道大人,用行動來幫助我判斷這句話,可以么”
正如祓神極少點名道姓地叫她全名一般。
清禾從未私下稱呼祓神為天道。
祓神沒說什么,正當清禾以為他就要如此沉默時
黑場上空傳來轟鳴
籠罩著黑場數千年,庇佑了無數污垢罪惡的結界,正在因某種外力的壓迫而發出悲鳴。
整座黑場天旋地轉,如同地鳴一般,木屑碎石簌簌而下,下方傳來壓都壓不住的叱喝驚叫,所有人都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正道糾集來攻了么”
“不可能啊,黑場大陣便是仙人也難以攻破的”
“管事呢管事發生合適了”
“快看頭頂”
天雷將黑場天花板擊碎出一個大洞,大陣修復起來極其困難,半晌都沒寸進展,此刻倒正適合作為大家露天影院觀看實況。
籠罩永雪城上萬年的飛雪,在此刻化作無堅不摧的冰棱。它的周身盡是猙獰鋒銳的冰刺,周身纏繞著幽藍色的雷霆。并且與尋常冰雹不同。冰雹再大,總不會大過頭顱。可這糾纏著神靈怒意的冰棱,儼然個個如從天而降的巨大冰戟,足以撕裂山脈,擊碎大地。
更可怖的是,一根冰戟已足以令人心驚膽戰,此刻這些冰戟卻足足有成千上萬根,如雨而下
有什么魑魅魍魎能擋住祓神冰冷震怒呢
它們冷酷鋒銳地從天而降,攜帶著奔涌的狂暴寒流,深深刺入大地靈脈。
大地上萬年積雪轟地炸開,巨響順著撞擊中心層層蕩開。濃郁到散不開的黑煙霎時順著冰槍飄出,接著流淌出來的,是污濁惡孽凝結而成的惡孽黑水。
這些,盡是永雪城罪惡的證明。
祓神骨血穩固著這座極北荒涼之城,卻被罪人借此利用,以整座城百姓日日輪回的痛苦,以及黑場千年累積的惡孽污染。
所有人均不約而同,驚愕恐懼地看著那從天而降的冰戟,本能祈禱黑場大陣能夠抵擋這不知從何而來的恐怖天罰。
戰斗本能稍微敏銳的人倒是反應過來了,可冰戟之雨已然籠罩了整座城池,又能逃到哪去
嘎吱。
怪異尖銳的動靜響徹每個人的耳畔。
第一根冰戟深深刺入了黑場大陣結界。
“能擋住,能擋住”不知是誰緊張的念叨。
這大概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與疑慮。
黑場大陣不堪重負,能明顯看出,結界已然被冰錐深深刺入,甚至已經扭曲地凹陷進來。
比喻一下,就是筷子正在戳一只吹鼓的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