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清禾還有些羞澀,不好意思直勾勾盯著天道看。
但在發現這一幕是靜態的,當真只是記憶碎片時,她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穿過一個又一個匍匐下跪的人影,來到天道面前。
“好看”
然后再度發出膚淺的顏狗感嘆。
清禾一邊琢磨如何形容天道這雙特別的眼眸,一邊贊美這雙淡漠凜冽的雙眸。
直至下一秒
那仿佛被碎金簇擁,眼睫格外纖長濃密,冷漠而沉靜的雙眸垂下,淡淡與她對視。
對視
清禾驚愕懵然地發現,那理應只是碎片截影的神靈,居然恢復了活性,冰冷地注視著她。
“來者何人”
天道冷漠的問。
他是天道,而非祓神,口吻全然陌生而威嚴,充滿壓迫感。
他對萬物悲憫溫柔,卻不代表對來路不明的外來者也是如此。
此刻她表現得受傷一點,可能更符合狗血期待。
但清禾忍不住啊
這句話,這個場面她以前還真偷偷幻想過,沒想到機緣巧合,竟真的事先了。
來得如此突然,如此猝不及防。
以至于她來不及回憶自己曾反復打過腹稿的前置臺詞,直接切進重點。
“是你未來的妻子”她充滿期待地如此說道。
有一說一,社死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最開始自稱神靈新娘,令她覺得緊張又羞恥,但隨著說得次數多了,她不僅慢慢變得自然,甚至對說這件事期待了起來。
畢竟她能學會適應,神靈卻不會。
無論說多少次,祓神聽到都會露出很有趣的反應。
她想看看天道聽到這句話的反應。
天道看著著穿著古怪,膽大包天的凡人少女,當即冰冷開口。
“一派胡言。”
“你可知曉,冒犯天道,乃是死罪。”
清禾被祓神威脅了實在太多次,聽到這句話,著實難以提起警惕心。
“我知道。”她認真點頭,“不過我沒有冒犯您,我很尊重喜歡您的。”
神靈原本滿身凜然殺意,此刻卻微微滯住。
少女說得是實話。
但是
“大道無有偏愛之人,更不會以妻妾之臣示天下。”
源于天道的殘影十分篤定自身性格,當即認為這膽大包天的小姑娘是在說謊。
“欺瞞天道,你”
天道的聲音忽然停下。
一只蒼白的手從身后抓來,按住了少女的肩膀。
清禾嚇了一跳,轉頭看到祓神才算放心“您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誰呢不過您怎么進來了”
天道望著祓神。
即使是片段截影,但他也是天道的殘存化身,能力非同凡俗,這才能突破時光的束縛,感知到清禾而睜眼。
此刻,他自然也能看破祓神的幻象,分辨出他的本體與真實。
這是
萬年以后的祂
祓神沒有與萬年前自己交流的意思。
這樣的碎片,三界之中數不勝數。
畢竟每一種生靈,每一寸土地,曾經都幾乎留有天道身影。
“與祂如此說話,不怕死么”祓神淡淡道。
清禾只嘿嘿嘿地笑。
她其實劇本都想好了雖然可能是一廂情愿的劇本。
比如什么穿越到萬年前,邂逅當年仍是天道的祓神,然后這樣這樣那樣那樣,和祓神在萬年前產生糾葛,最后影響了萬年之后。
更羞恥的發展也有,但她不好意思想。
畢竟大家是熟人,再想更加私密的情節,實在過于冒犯了。
見少女雖然認真點頭,但完全沒有緊迫的模樣,神靈一時無言。
他抬眸望向萬年前的自己。
那位凜冽高潔的神靈,正注視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