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動”祓神問道。
“我只是在想,先捏一捏還是摸一摸罷了。”清禾還在嘴硬。
“嗯。”
祓神應了一聲,不再疑問。
她沉下心,右手抬起,指尖溫柔地貼上祓神指骨。
緩緩地、輕柔地、小心地輕輕摩挲。
一個來回有些沒摸出感覺。
力道太輕了,除了冰與潤澤,什么都沒感覺到。
她稍微加了些力氣。
指骨微微陷入她指腹的軟肉中,形成一個小小的凹陷。
好像,是有些硬。
她抬眼偷偷瞅祓神表情,對方面色毫無變化,看不出是否覺得被冒犯。
那就趁著他還沒發作,趕緊捏捏吧。
清禾定定神,大拇指和食指尖輕輕捏了捏祓神指骨。
也是他的食指。
當初,正是這根指骨在詛咒下救了她的性命。
她這次力氣又有些加重,因此一下手她就知道用力了,連忙道“抱歉,捏疼您了么”
祓神語氣平靜。
“卻也沒有那般脆弱。”
“那就好。”清禾放下心來,力道稍緩,捏了捏祓神食指。
嗯,不是那種脆生生的感覺。
骨質變好了些。
“您身體變好了一點。”清禾開心道,“看來這段時間調養還是有效果的。”
玉露池邊很安靜,只能聽到她的笑語,與潺潺的水流敲擊日曜石面的聲響。
玉露池底鋪著日曜石,是為池水溫度適宜,即使靜止好一陣,也不會令人受到寒涼。流動的池水帶動兩人長發在水中飄搖,如同繁盛的黑色海藻,鋪散盛開。
清禾盯著祓神與自己近似的長發微微出神了一瞬,在那發梢盡頭將要徹底散開時,她回到了現實。
她點點頭“我準備好了。”
“好,那便先以原身開始。”
按照兩人最開始的商議,乃是先為祓神原形不那么私密的部位沐浴凈邪,待雙方都在各方面有所適應,祓神再以本體進行凈邪典儀。
清禾最初只覺得祓神扭捏繁瑣。
但真到了此刻
她覺得神靈簡直太有先見之明了。
以指骨確定她的心意后,神靈初步放下心防,連帶那凄美白骨之手也恢復為常態。
此刻的他,赫然是那陰郁厭世,卻又冷淡凜冽的俊美神靈。
而她與祓神的距離,是如此之近,彼此處于狀態,又是連她這榆木腦袋瓜都能察覺到的微妙。
啊,臉頰好燙。
清禾覺得自己現在臉頰肯定紅透了。
她決定找個話題轉移下注意力。
“先從哪里開始我對這方面不太清楚。”
清禾以前條件再怎么艱苦,姨媽家也沒讓她做伺候人的小丫鬟,而她也從未了解過護工之類的工作,讓她給自己洗澡可以,幫助別人真的想象不來。
祓神一開始為她講解典儀要點時,也并未具體說明要怎么洗。
所以在兩天的準備時間里,她考慮最多的就是洗頭發環節。
“是什么讓你覺得,天道還需妻子服侍沐浴”祓神不疾不徐道。
“那該怎么做嘛,我不會了。”清禾道,“我總不可能一會兒用刷子洗刷您的本體吧”
“現在只是要你先行適應,做你會的環節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