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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仙蹤原著
整個試鏡廳里鴉雀無聲,身為劇組的導演都不知道該擺出一幅什么表情。
幾秒的緩沖過后,導演終于幡然醒悟,把本還在黎輕灼身上的驚愕目光挪到了盛許身上。
震驚的眼神里寫滿了大驚失色。
長久維持一個姿勢還是有點累,盛許將放在桌面的手收回,與膝蓋上的手輕輕交叉,坐姿就更隨性懶散了。
他眼眸很黑,卻不夠亮,瞳孔深處還猶如淬著冰,表現不出一丁點的溫和;直視著誰時就好像要把誰吸進他的眼睛里,任其墜入深淵。
黎輕灼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已經冷笑著罵人了。
如今盛許都已經討厭他到這種地步了么
雖然頂著一張黎輕灼的臉,看起來就是給曾經的緋聞男友毒舌的,但這也太過分了吧
欺負新人,沒有道德
但見盛許“口出惡言”后便輕飄飄地將眼睫垂下,似乎是對眼前的臉絲毫不感興趣,也無意挖苦,黎輕灼又是微微一怔。
是啊,他想五年過去,盛許早就不是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了,怎么可能還會記恨一個死了五年的人臉。
幾乎是一瞬間,黎輕灼便明白了盛許的意思。
他在給自己搭戲。
為了緩解新人的緊張,在場的前輩可能會根據新人的第一句話,拋出能讓其展現自我更好狀態的反應。
果不其然,導演兩秒后徹底回過神來,扭頭盯著最邊上的盛許,聲音不大地說了句“這戲搭的,嚇我一跳。”
黎輕灼覺得有些可笑,可笑過后又覺得有一絲違和。
在他以為緋聞男友還在厭惡記恨自己時,人家好像早就已經不在乎了。
最起碼看到這么一張面容,盛許的反應是毫無起伏。
他不是剛死,他是已經死了五年。
太久了。
剛回來沒一小時的黎輕灼還沒時間去了解如今的情況,但他卻在這時感受到了一種莫大的荒誕。
“是嗎”在偌大的空曠試鏡廳里,黎輕灼垂首打量自己。
他似是覺得今天的穿著太過束縛,有些喘不過氣,因此伸手想去拉開衣服拉鏈。
但指節剛碰上拉鏈金屬就被冰得輕顫,根本解不開。
“是嗎。”他又問了一遍。
導演和幾位老師齊刷刷地將目光看過去,光看眼神就知道他們此時的想法。
盛許和這位新人不會真有什么不可言說的關系吧
“你可真可笑喜歡我的時候喊我小心肝小寶貝。”黎輕灼抬頭,漂亮的眼睛泛著紅。
同時他手上猛然用力,將剛才怎么都拉不開的淺色外套拉鏈狠狠拽下來,露出里面的黑色襯衫“不喜歡我的時候就污蔑我不行。”
“那又不是我日你,我行不行影響你發揮了嗎不行的是你吧”
他情緒很激動,拽拉鏈的指節現在都還痙攣地抖,連著肩膀與身體一起,顯得整個人既羸弱又脆弱。
導演已經要站起來了。
“不過無所謂啊,一段拿不上臺面的感情而已。”面前還在顫抖的青年忽而穩住顫音,停止了神經質的痙攣。
黎輕灼方才還泛著殷紅的眼尾一點一點地褪卻,余下未曾恢復的輕抹亮色也失去了為愛深陷的旖旎色彩,獨留冷漠“誰玩兒誰還不一定呢。”
言罷,他莞爾一笑,拇指與鄰近兩根手指輕拎淺色外套的一角,將其熟練地褪離自己的身體扔到地上。
扣到最頂端的黑色襯衫襯得那張干凈的面容更加白皙,也將黎輕灼的純情淹沒。
青年激動脆弱的表情與情緒全變了,沒了愛情至上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執著,眼里還流露出了一絲游刃有余的瘋狂。
他嘴唇輕抿,幾乎平直的唇線卻詭異地能被看出一點笑意。
黎輕灼抬手解開襯衫最頂端的紐扣,打破束縛,嘴角的笑意便也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