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靜謐的書房之中。
“覆江蛟王死了?”一直關注此事的夏永鎮,第一時間是收到了手下傳來的消息。
“怎么可能?他是怎么死的?”夏永鎮放下手中玉簡,皺起眉頭,懷疑覆江蛟王是不是遭遇了什么意外。
匯報通傳消息的手下,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夏永鎮,畏聲道:“按照連云修士所見,覆江蛟王是死在陸青山的劍下。”
“三劍,”他不敢置信道:“那陸青山僅僅只是出了三劍,覆江蛟王就已經是身首異處了。”
“什么?”夏永鎮瞪大了眼睛,“你在與我開玩笑?”
“屬下不敢,屬下所說都是千真萬確的消息。”黑衫修士連忙惶恐地解釋道。
夏永鎮陷入了呆滯之中。
不管其中有什么原因,陸青山都只是個煉虛修士。
而一個煉虛修士,能殺死六品巔峰的覆江蛟王,怎么看都是離譜至極!
“這都是什么人啊?”夏永鎮駭然,“夏道韞這女人本就夠不講道理了,她這徒弟怎么看上去似乎是比她還不講道理?”
”殿下,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做?”黑衫手下彎身問道。
夏永鎮一怔,眼神微瞇,并沒有答話。
場面一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許久之后,夏永鎮擺了擺手,“你先退下去吧,此事稍后再說。”
黑衫手下不敢有二話,立即是聽令退了下去。
書房之中僅留夏永鎮一人。
他的指節輕扣著桌子,發出噠噠噠的聲音,向來目光犀利的眸子中,第一次露出了遲疑的神色。
“這才不到一年啊......世間當真有如此奇才?”
一年的時間,從初入煉虛到三劍斬六品,這種進步速度,又何止是奇才二字就足以形容?
妖孽。
“如此奇才,當真要殺?”夏永鎮捫心自問。
殺陸青山,是為了以絕后患。
但是他現在動搖了。
“如果再給他百年時間,他會有何等成就?”
“在人族風雨飄搖,急需每一份力量之時,去出手扼殺這樣一個有機會成為劍仙的劍道天才......”夏永鎮陷入了兩難境地,覺得難以下手。
終于,在沉思了片刻之后,夏永鎮的眼中閃過一道神光。
“反正依照他手上的那些消息,他也查不出什么來,那就姑且先饒他一命。”他做了一個十分大膽,甚至可以說是逾矩的決定。
他從來不是心存僥幸之人,之所以會這個決定,只有一個原因......
惜才。
或許除此之外,還存在著一些隱秘的,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心思。
他并不確定慶王是否真的能走到那一步,無法是孤注一擲,將人族的未來寄托于一人身上。
即使那人是他祖父。
.........
小城春雨連綿。
一駕由駿馬牽引的馬車掀開了簾子,一張潔白素凈的臉蛋從簾子后顯了出來,面容宜嗔宜喜,滿是少女的青春洋溢氣息。
少女將手伸了出來,任細小的雨珠落在自己的手上,好不開心。
“清兒。”
馬車中傳來一聲略帶薄怒的聲音。
被稱作清兒的少女吐了吐舌頭,老老實實把手收了起來。
她正想說話反嘴,卻是突然看到了什么,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般,連忙將簾子放了下來。
馬車中,中人之姿的中年婦女微微詫異,對于自家小女兒竟然罕見得沒有跟她鬧小性子略感詫異。
再定睛一看。
“清兒,你臉怎么如此紅?不會是受寒了吧?”婦女關心道。
“不是啦。”少女挽著娘親的手撒嬌道,然后終于按壓不住小心思,再次掀起簾子往外偷看了一眼。
但令她悵然若失的是,先前不過是驚鴻一瞥就讓她無法釋懷的修長身影,不過是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是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