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阮一邊壓著自己的精神力,不讓它們太過活躍,一邊將這顆小草里的黑霧全都吸收了。
飽腹感從大腦處傳來,似乎在提醒著她,她不能再“吃”了。
蘇阮輕抿了一下唇,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
她伸出手,將那顆凈化完的小草拔了出來。
小草也就食指長,但草汁鮮嫩,散發著淡淡的甜味,有點像是聯邦內賣的水蜜桃。
蘇阮沒有吃草的愛好,但這甜味實在是太誘人了。
她掐了一點點嫩草,含入口中。
鮮嫩多汁,還帶著一點兒桃子的香味。
如果不是確定這就是一顆小草,她真的要以為這吃的是桃子了。
蘇阮只嘗了一點點便沒有再動它,她小心翼翼的將它收了起來。
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已經不適合再多凈化了。
蘇阮也知道這種事情急不來,便干脆站起身來,回到了小木屋。
她并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被一雙眼睛看在了眼里。
離她約一公里外的地方,黑鷹將這一切都看得清楚。
當看到那聯邦少女竟然敢膽大包天的吃這森林的草時,黑鷹的眼里不由得劃過一抹失望。
它想它的預知能力大概是失靈了。
少女并不能為它們帶來改變。
因為少女即將死去。
沒有異獸能在吃下這劇毒的植物后還好好活著,更別提嬌弱的人類了。
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黑鷹很是震驚。
少女沒有死,她的表情甚至還帶著一點點享受,像是品嘗到了什么甜味。
她甚至還能站起身來,回到了木屋。
這一切都讓黑鷹震驚,它忍不住來到了剛才少女所站的地方。
這里還殘留著一股淡淡的甜味。
不是少女身上的氣息,而是另一種熟悉又陌生
的甜味,有點像是記憶深處某種水果的味道。
但黑鷹有些想不起來,人類的記憶對于它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
黑鷹用爪子撥弄了一下那些草,學著少女的樣子,掐了一點。
黏稠的綠色草汁流淌出來,在那灰黑色的爪子上燙出一道疤來,發出滋滋作響的聲音,空氣里隱隱散發著腐爛的味道,將剛才的那一抹甜意所掩蓋。
黑鷹看著和從前一樣的草汁,腦海中卻不斷的回憶著剛才所看到的那一幕。
少女手中的那一顆綠草,汁水不似這般黏稠,是那種清清淡淡的綠色,它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那種淡綠色了。
那種顏色,仿佛只存在于遙遠的屬于人類的記憶里。
少女手中的綠草,明顯和他爪中的綠草是不一樣的。
一定是少女做了什么。黑鷹如此想著,竟是開始相信自己那個毫無預兆的預知夢了。
它沒有跟任何獸提過,它做了一個預知夢,夢里,少女從天而降,為它們帶來了光明。
它們不用冒著死亡的風險去侵略帝國,也不用再忍受饑餓之苦。
那個夢后面是怎樣的,黑鷹已經有些記不清了。
它只記得自己醒來后,胸腔飽滿又酸澀,是久違的,一種名為“幸福”的感覺。
黑鷹回過神來,回頭看了一眼那小木屋,身影很快淡去。
傍晚,雪狼帶著一支營養劑回來了。
他將營養劑叼給蘇阮,語氣強硬,“吃”
蘇阮接過營養劑,指尖輕撫在他胸口處沾著一點血跡的皮毛上,皺了皺眉,“你受傷了”
“沒有。”雪狼聲音冰冷,再次命令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