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歸收刀入鞘,面色陰冷“恕我難以從命。”
燕南歸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留下玄虎一族,大概是他打心眼里覺得沈御雪不是無情無義的人。他拿著這個可有可無的把柄,奢望他還會回來。
薄淵笑容依舊,道“妖王,我想你搞錯了,我不是來征求你的同意。”
玄虎一族這事怎么看都是燕南歸不占理,沈御雪心里肯定會有個疙瘩,薄淵難得來一次,自然要把他們帶走,免得沈御雪一直惦記著。
再者玄虎一族就剩那么幾個小輩,繼續放任不管,族群就會走向滅亡。
薄淵只是看起來文弱,做事一向說一不二,他能談笑風生,也能挫骨揚灰。
燕南歸沒有被他鎮住,嗤笑道“玄虎一族在我的地盤上那么久,也沒見你們上修界吱個聲,現在才想起來要人,不覺得晚嗎”
薄淵瞇了瞇眼,他這個師侄可真是有趣,對強權毫無敬畏之心,也算的上是不卑不亢。但當這一切建立在偏執上,那就是另一種傲慢。
薄淵合上手中的扇子,他掃了眼空蕩蕩的大殿,笑道“看來妖王對留下我很有把握。”
燕南歸握緊了手上的刀,薄淵又道“冤家宜解不宜結,閣下又何必執迷不悟難道是覺得這仇恨讓你失去的還不夠多嗎”
薄淵笑里藏刀,意有所指。
他能點出燕南歸的身份,自然也知道下修界發生了什么,這一點也不稀奇。
從沈御雪到墨澤,熟悉的人越走越遠。
燕南歸的內心極度掙扎,沈御雪站在葬仙臺上失望痛苦的樣子又浮現在眼前,他那般毫無留戀并非一時之氣,而是日積月累的增加。早在他落淚成珠時,燕南歸就該明白了,沈御雪很傷心。
燕南歸被觸動,頹廢地倒在椅子上,他收回自己的刀,傳音道“把牧昀帶過來。”
王庭外有人待命,不一會兒牧昀就被趕到王庭,他手上戴著鐐銬,身上有傷,那雙眼睛不復以往的清明,反而多了仇恨的色彩。
好巧不巧,押送他的人正是戚蒙,二人一同到了大殿上。
戚蒙狐假虎威,一腳將怒視燕南歸的牧昀踢倒在地,正要強迫他跪好,就看到燕南歸抬手,示意住手。戚蒙連忙退到一旁,這一退他的視線就和薄淵對上。
薄淵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仿佛在說好巧啊戚蒙僵住,背后冷汗直冒。
好在燕南歸的注意力在牧昀身上,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牧昀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挺直腰桿,斜視燕南歸,眼神里恨意和殺意交織。
燕南歸早已習慣他這個樣子,道“把我師尊給你的東西交出來,我可以讓你帶著玄虎一族離開。”
沈御雪臨走的前一晚見過牧昀,還給了牧昀一封信,這是妖族的探子送到燕南歸這里的消息。原本是想分散燕南歸的注意力,轉移他的怒火。
沒想到牧昀不肯把東西交出來,惹得大伙又跟著遭罪。當然,他更倒霉。
牧昀呸了一聲“沒有,就算有,我吃了爛在肚子里也不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