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口干舌燥,身體的溫度從芒果那那一刻開始,就沒怎么下來過。
就好像被人打了什么強行針,即便是看劇本的時候,腦子里也是那一幕。
她起身喝了幾口水。
并沒有任何緩解。
窗簾照常留了一點沒有拉,淺色的光照進來。
沈姝平躺在床上,黑色長發如海藻鋪散在枕頭上,她閉著眼睛,呼吸漸漸沉重眼前再度浮現女人和芒果的畫面,荒誕的念頭勾勾纏纏,引子似的。
昏黑中,oga紅著臉,顫抖的閉著眼,發出低促音節。
徐瑾曼也睡得晚。
現在手上多了北區那塊地,她變得更加忙碌,招來負責北區的秘書,明天能入職。她招人要求很高,要求上手快。
指望著這個人能給她爭取一點半點的休息時間,這樣還有空忙別的事。
比如徐家的事,比如陪陪沈姝。
想到沈姝思緒無由頓了頓,繼而又被手機上的匯報抽回注意力。
又是凌晨方才入眠。
徐瑾曼卷著身側睡,沒一會兒便皺起眉心。
她的身體忽地下墜,仿佛被人從懸崖邊推下的那種墜感。不是一次落地,是無數次的下墜。
在她驚恐中,猛然摔到地上。
墜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的畫面。
是原身三四歲的時候,她自主帶入了原身的意識。
人還很小,她坐在地上,稚嫩的眼睛驚恐的瞪著面前敞開的車門。
“你要是能跟上來,我就讓你上車。”
說話的人是徐韜。
說完話下一刻,車門被里面的男人轟然關上。
她反應過來,套著羽絨服的瘦小身影去伸過去,仿佛抓救命稻草一般去夠那車門“爸爸,不要,不要丟下我”
她追著車子后面跑,每次即將要追上的時候,車子又會突然起步。
一邊哭一邊跑,一邊喊。
可是她永遠再跑,永遠追不上。
她摔跤了,車離得越來越遠。
她似乎能從后視鏡里,看到爸爸那張冷笑的臉。
天很冷。
天空是灰白色,柏油路是灰白色,路邊的草是灰白色。
她穿著一件雪白的羽絨服,剛才因為摔跤,此刻身上灰撲撲的,手肘的衣服被柏油路擦破,露出里面白色的鵝絨。
小小的身影站在路中間,像個雪點,沒有任何人在意。
不知走了多久,那輛車重新開回來,停在她面前。
漆黑的suv車門打開,男人在里頭抽著煙,問“知道錯了嗎”
她凍得小臉青紫,手沒有半點知覺,她瑟縮的點點頭“爸爸,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躲了。”
“一會兒去你奶奶家,要是敢在家里人面前給我丟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害怕的點點頭,因為風吹的耳朵刺,伸手捂著半邊發疼的耳朵。
終于聽到爸爸說了一句“上車。”
又是另一個畫面。
白色羽絨服因為太臟會給爸爸丟人,給她換了一件,還是白色。
那是一個白墻黑瓦的大房子,幾排連著,屋里屋外掛著喜慶的紅燈籠。
她沒有聽到多少熱鬧的聲音,相反,整個宅子顯得安靜。
她站在黑色小門口,微胖的婦人朝她走來,她皺著眉想躲開,婦人捏著她的臉頰,將那兩團嬰兒肥擠在一起,另一只手捏在她后方。
“叫聲大姑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