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柏油路兩旁長著青草,也有田地里種著糧食,與徐瑾曼記憶的畫面完全重合,卻又大不相同。
她有一瞬間好像回到了那個小孩兒的身體。
奔跑和拋棄帶來的恐慌,屬于原身的恨意與苦難。
像一根絲線,一點點鉆進她的神經里。
忽然,嘴皮微微發癢,她下意識抬手去摸了一下,是沈姝被風吹起的發絲。
她稍稍垂眸,沈姝昨夜應當沒睡好,早上因為拍戲四點半就起來化妝,現在還靠著她再睡覺。
徐瑾曼的心稍定下來。
到了渠城,陳越把車停在一個人相對少的停車場,徐瑾曼讓沈姝就留在車里,把車鑰匙給了她,讓她記得把車鎖好。
徐瑾曼下車沒走幾步,就收到沈姝的微信。
小心,別逞能。
徐瑾曼無聲笑了笑,心說,今天她跟著她一起來的,她哪敢逞能
萬一有什么事,沈姝怎么辦
徐瑾曼現在在的地方是個三岔路口,左邊是一條長街,應該是吃飯和購物的地方,看起來很有生活氣息。
前面是一條長長臺階,往上走不知是什么,右邊則是一條小路通往居住區的小路。
她甚至不需要特別去感受,身體便自然而然的有一種熟悉感,仿佛牽引著她朝長街走去。
賣衣服的小店,五金店,小吃店,早餐,抄手
長長的街道上,隔幾間便能看到煙從鋪子外的爐子飄出來。這一幕徐瑾曼似曾相識。
徐瑾曼“別忘了錄像。”
陳越跟在身后“放心吧。”
陳越大概知道徐瑾曼是在查徐家,不過不太明白拍這條街做什么雖然好奇,但是他沒有問。
王正之所以跑,不就是因為這東西碰不得。
他雖然不怕什么,但能不知情就不知情為好。
徐瑾曼拍這些也沒有特別的原因,只是她不可能長時間留在這里,這里對原身來說感覺強烈,一定是有什么存在讓她在意的東西。
她的目光從每一家店鋪看過去,走了十幾米,徐瑾曼的動作稍稍停下。
好吃早點xu、興旺湯圓xu、百盛服裝xu
走了快一街,幾乎所有的店鋪牌子上面都帶了一個橢圓形的標志。
大寫的xu。
標志不算大,卻很醒目。
那是徐氏的標志。
就按她現在走的整條街來說,如果這些店都和徐家有關系,那這也是一個令人驚訝的數量。
徐瑾曼讓陳越找了一家有標志的店鋪,進去打聽情況,然后自己則去了一家沒有標志的。
粥店。
徐瑾曼點了份最貴的粥,小吃也是店里的招牌,一共五十來塊。
點完就坐在門口的位置。
店里沒什么人,和旁邊店鋪比起來,這里就顯得冷清許多。
“老板,你家東西挺好吃的,怎么人這么少”
老板是個中年男人,聞言,臉上溝壑加深,無奈笑說“下個月就關門換地方了,這里沒法做生意。”
徐瑾曼“為什么我看大家生意都挺好啊,我最近才搬到附近,也想給我媽盤一個鋪子。”
老板搖頭“別來別來,外來的我勸你就別進來了,這里啊,不歡迎外面的人。”
“怎么說”
老板把爐子關上,干脆坐到徐瑾曼邊上,壓低聲音“就是外面的人進來,他們也不愿意光顧,這里的人都很厭生。不是說客人啊,客人還是歡迎的,但你要是想再這里扎根,很難。”
“隔三差五的就出幺蛾子,反正只要是外來的,做不了幾個月就倒閉走人。”
“為什么”
“誰知道啊”老板說“邪門的很,你剛搬來應該也見過周圍的鄰居吧是不是覺得特別怪”
徐瑾曼順著搖頭。
老板說“都是這樣,我開始搬過來,說拿點東西去串門打個招呼,只要是本地人,都不愛搭理我。好像怕我發現什么似得,跟防賊一樣。”
徐瑾曼一怔,忽地想起王正說的那句話不止徐家,是那里所有的人都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