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亮的耳光讓周圍人輕吸一口氣。
她們大部分人不認得蔡瑩,韓文玲卻幾乎無人不曉。
起碼在這場生日宴上是如此。
小時候韓文玲也被父親和母親扇過巴掌。
記事起,有那么幾次印象深刻。
一次是他們夫妻離婚,母親喝多了酒一巴掌抽她臉上。
一次是韓文芳摔到頭磕在花圃邊,她站在邊上,父親以為是她推的。
那個后媽也在現場,她抱著韓文芳一言不發,那時候她也不過9歲。
兩次。
火辣辣的疼,眼淚滾下來。那是生理性的,還有精神性的傷害下,不由自主的流淚。
但9歲以后,她再也沒哭過。
就像當時她站在花園里,看到花圃中那顆布滿青苔的石頭一樣。
冷硬,冰冷。
那不是撞到韓文芳的石頭。
是砸爛她心的石頭。
韓文玲垂眸看著蔡瑩,可是很奇怪,這次哭的人明明是別人,她卻感覺心在活過來。
它在緩緩,緩緩跳動。
然后在那滴晶瑩的眼淚劃過oga臉龐的時候,輕輕收緊。
和臉一樣,火辣辣的。
“蔡瑩。”韓文玲的聲音從喉嚨深處溢出,如悠遠的深巷,太過遙遠,給人撲朔迷離的錯覺。
因此除了她自己,再沒有聽到她這聲。
“你瘋了吧”
韓文玲身邊的女人率先上前將蔡瑩往外一推。
蔡瑩身體不受控,往后方倒,被沈姝眼疾手快扶住直接擋到蔡瑩面前,且因為女人推搡的舉動,有些動怒不由自主想為蔡瑩反抗。
徐瑾曼也是同一時間抬腿一步跨過去,身體大部分擋在沈姝和蔡瑩前面。
何晴是h集團的千金,最近剛回國,對這些人還不太熟悉。
只覺得面前的這個女人,身上有一種危險,高高在上的威壓感,尤其那雙丹鳳眼落在她臉上時,讓她自然而然生出警覺與畏懼。
心理上便已經輸了大半。
陳博緊張的喊了一聲“曼姐”
能被陳博這么稱呼的人,整個北城也只有一個。何晴臉色頓了頓,徐小姐三個字還在嗓子眼兒。
便見女人冷淡看她一眼,旋即轉到韓文玲臉上。
陳博見狀上前,低聲道
“曼姐曼姐,消消氣,千萬別動手啊。”
他是真怕徐瑾曼動手。
那和蔡瑩動手已經不是一個事件級別。
這里人多嘴雜,不是說話動手的地方。徐瑾曼想。
韓文玲看著徐瑾曼的冷淡的表情,心里沉思一瞬,注意力便被徐瑾曼身后的人抓去。
蔡瑩從徐瑾曼身后上前,臉上掛著淚痕,透亮如珍珠的眼淚聚集在紅彤彤的眼眶里。
她忍下了眼淚。
蔡瑩重新在韓文玲面前站定,剛才打人的手掌心滾燙發疼,她筆直而認真的看了韓文玲三秒鐘。
然后低下頭,伸手去解手腕的手鏈,那銀河一樣的鏈條,此刻像綁在手上的鐵索,凍的讓人發寒。
出了奇,她死活解不開。
沈姝想幫忙,蔡瑩忽地用力,狠狠將手鏈從那纖細的腕上扯下來。
一顆粉鉆從銀色手鏈脫離,在地毯上滾了滾,最后也不知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