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理由恐怕總覺得不太夠。
特管所的探視窗口。
徐瑾曼和徐離隔著透明防爆玻璃望著對方,徐離穿著豎條紋的監獄服緩緩走近,像一具行尸走肉。
還未判刑,她的頭發已經長長一截,頭頂新生黝黑頭發正從發根長出來,她的面貌憔悴許多,神情冰冷。
徐離在對面坐下。
二人各自拿起電話。
“徐瑾曼,你又變好看了。”
徐瑾曼沒說話,這句開場從徐離嘴里說出來是有些奇怪的。
徐離沒有情緒的笑了笑“我很早就知道你長得很好看,也知道你很聰明,實際上,你比我和我徐寅成都要聰明,是那種所謂的天才。我花三天才能背下的東西,你只要二十分鐘就能記下來,我想破腦袋也不明白的問題,你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答案你可能從來不知道,你的這種優秀給我造成了多少困擾。還有你的外貌優勢。”
她頓了頓“無論去哪兒,只要我和你在一起,外面的人第一眼看到的人總歸是你。實際上,我在乎的根本不是徐韜對你有多寵愛,因為一早就知道,徐韜討厭陸蕓,也討厭你。我在乎的,是你的存在帶給我的壓力與困擾。”
徐瑾曼“所以你才這么針對我。”
因為上一輩所以對她生恨,這樣的理由,她覺得牽強。
可是徐離說的這種原因,聽起來很荒唐,可能性卻很大。
說到底,原身和徐離都是徐家這個魔窟里,兩個受到磋磨,而扭曲變形的種子。沒有人矯正她們,反而在周圍奇奇怪怪的影響中,生長的越發歪曲。
“是。”徐離“只要你痛苦我就高興,除此之外,如果你死了,這樣陸蕓會生不如死,徐家的家產也再也沒有人能跟我爭。”
徐瑾曼沉默片刻,問出了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
上一次,她讓陳越去找王正的情人,拿了那兩張照片。
那個時候她的車上就已經有監聽器了,但是這件事徐離一直沒有告訴過陸蕓,也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陳家生日宴后的第二天,陸蕓才突然來找她。
“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隔了幾天才把消息告訴陸蕓”
徐離冷笑“我剛夸你聰明,你就傻了我說了,只要你痛苦我就高興,反之,看到你風光無限我就恨得牙癢癢。你在宴會上出了那么大的風頭,我怎么能看著你好過所以我才告訴陸蕓,想讓陸蕓去找你鬧一場,可惜我高估了她,也低估了你的忍耐力,沒想到你們最后居然聯起手,還發現了我。”
徐瑾曼瞇了瞇眼“我們到底是母女,你怎么就這么自信我們會鬧起來”
徐離嘴角的笑忽然收斂“都到現在了,就別裝了,你有多恨陸蕓,我比誰都清楚。徐瑾曼,那時候的事你其實都記得吧”
徐瑾曼不說話,但是臉色的表情有一瞬間僵硬,徐離很滿意,她道“陸蕓把你當擋箭牌,求徐韜放過她的時候,我就在邊上。不過沒有人發現我。”
“我確實恨她,但我們到底是母女。”徐瑾曼這話連自己都覺得惡心。
徐離說“看來那個藥還是有影響,天才又怎么樣,還不是一個傀儡,你真是被陸蕓那個女人洗腦了。”
“你說什么”
“你不是知道嗎藥粉”徐離捏著電話靠近玻璃窗,笑的猙獰“那位黎警官難道沒有讓你問我那些藥粉的情況嗎我其實知道很多,我還知道哪些人吃過它。”
徐離笑了笑“在徐家,不聽話的人都吃過,徐家鬧得最大的,就是徐蓮那個死胖子的前妻,徐家對外都說是流產受不了刺激瘋了,其實不是,她是吃藥吃瘋的。我還知道很多,你想知道嗎”
徐瑾曼的指腹微白,開門見山“你要什么”
這一次徐離隔了十幾秒才說話,似乎是在做最后的決定。
“讓周沛出去。”
徐瑾曼凝神,徐離的表情看不出破綻,她道“周沛觸犯的事法律,沒有人有這個資格讓她出去。我做不到。”
徐離吸了一口氣,臉色青白,略有隱忍“那你讓她在監獄里過得好一點這你總做得到吧”
最后那一句幾乎有些咬牙切齒。
徐瑾曼十分意外,因為這對徐離來說,就是變相再向她示弱。
和前面的話又陷入是背道而馳的。
徐離道“你不用想那么多,我只有這一個要求,如果你答應我,我可以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從徐離的供述中,可以推測,這種藥粉就是一種控制人的手段,法醫那邊也說,如果劑量適中,摻和在食物中,長期服用確實可以達到精神控制的效果,但是會對人的記憶力以及神經造成損傷。一旦過量,輕則失智,重則喪命。”
黎藍將資料拍在桌上,冷著臉“好大一盤棋啊。”
她默了一瞬,轉過身“徐瑾曼。”
徐瑾曼回神“徐離為什么會突然改變想法”
徐離之前以為周沛背叛她,現在這樣,很難讓人不懷疑。
黎藍說“我只知道,她和周沛在操場見過,當時周沛臉上還有傷,是前幾天被監舍里的人打的。可能還是有點感情,不過她說的這些我們還會去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