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表妹破涕為笑,“表哥算是有心了,還記得陪姑母吃飯,就盼著日日都有,好叫我也少惦記姑母些。”
舜安彥比了個打住的手勢落荒而逃。
才一出門,就見到立在他家回廊下的胤祺。
“五阿哥您怎么來了”
穿來快兩年,他已經從早些時候連聲奴才都說不出口,變得行禮問安順風順水、一氣呵成。
極為妥帖地行了個禮后,他架著胤祺的胳臂讓他往里去。
“五阿哥,既然來了,就去屋里坐坐,我給您弄個上座。”
胤祺死也不往前一步,他哆嗦著嘴皮子,指著佟夫人的房門問“里面,里里里面是誰啊”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還是趕緊回去上課吧,你在家里就天天聽這個”胤祺捋著心口大喘氣,“她兩這說的是人話嗎怎么感覺是要把你往死里折騰。”
舜安彥聳聳肩,“習慣了,我額娘一年病四回,一季總有那么幾天。”就和完成ki一樣。
“另一個是我額娘娘家的格格,他阿瑪在外放做官,我額娘經常讓她到佟家小住。”
胤祺明白了,這種額娘接中表至親到家,替兒子培養感情在京中勛貴里是常事,可那兩人實在有點嚇人。
“哎呀喂,還好我額娘只是罵我,從來不這么哭哭啼啼的。”
胤祺心里珍惜起自己的老娘宜妃來,宜妃性格直爽,罵他們幾個兒子時都是一拍桌子痛痛快快地罵,罵夠了就翻篇,還會不計前嫌地繼續滿足他們兄弟幾個對金銀財寶的無盡渴求。
若再比比元衿,那更是沒得比了,五妹妹雖然柔軟但不嚇人呢,哪一回說話不是從理字出發
胤祺覺著,對比舜安彥,他的生活環境過于優越。
舜安彥愁眉不展地嘆了口氣,“五阿哥,平日里都是奴才救您,您今日也救我一把。”
“救”
“您就把我撈出去,趕緊的”
胤祺伸頭往那屋里瞧,佟夫人和馨表妹還靠在一起淅淅索索說著私房話,馨表妹手邊好像還多了個香爐,往里一個勁地添著什么。
“我進不去。”胤祺十分拒絕,他有種預感,自己進去了就是唐僧進了盤絲洞,不掉個三兩雞皮疙瘩出不來。
他把手里的人參靈芝塞在舜安彥懷里,“這個是皇祖母賞賜的,你收好啊,我走了”
舜安彥死死拽著五阿哥不讓他的腳步往佟園大門那里挪,“求求您了,您就進去說暢春園的天都塌了,沒有奴才去補天,今兒就過不去了”
胤祺拼命掙扎,“天塌了也要國舅爺先去補,你最多是泥灰”
“別說當泥灰了,我就是當炮灰也行啊”
他兩一來一往話說得大聲了些,馨表妹端著香爐從屋里走了出來。
“表哥”她盈盈一望,嬌嬌輕笑,“表哥,這是哪位客人呀”
舜安彥架著胤祺就往前走,“這位是五阿哥,他替皇太后來看望額娘,走走走,咱們進去說話,不能叫五阿哥站著。”
胤祺打了個噴嚏嘀咕“這什么味啊”
“是豆蔻、蘭花和調和而成,聽說表哥用時覺得重了些,我想也是,終究是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和我小女兒家用的一樣。這次我就減淡了些,又添了兩味藥材,盼能解表哥的一身疲乏。”
馨表妹捧高了香爐說“表哥你聞聞是不是好點了五阿哥在宮中見多識廣,不若品評幾句,替馨兒看看是否合適”
胤祺震驚地瞧了眼舜安彥,這人平時一本正經的,怎么私下用這么矯揉造作的東西。
人不可貌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