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這干嘛那么多侍衛呢。”
“皇子們都會掛,你到時候會眼紅。”
他是防患于未然。
元衿收下,但不領情。
倒是見著這匕首想起來,“出門前,你和去年一樣給福君廟送些明紙,旁的有能送的,都安排下。”
舜安彥不由皺眉說“你怎么對他這么好”
元衿斜他一眼,驕矜說“本公主同情弱小,心地善良。”
舜安彥咳嗽了聲,低聲嘟噥“沒看出來。”
元衿眉頭一豎,指著舜安彥質問“鄢少爺,你最近學會反抗了”
她的身高近一年雖竄得快,但舜安彥比她更快,一米八的個子比她高了一個半頭。
元衿不輸的從來是氣勢。
她這小小一吼,雖含著女童的稚嫩,但足夠讓舜安彥往后退兩步。
若是過去,他早就認慫順著她算了,但今天偏偏元衿的奴隸想起。義。
他別過頭,淡淡地懟了一句“沒有,只是我這人正直,該說的實話實在忍不下去。”
元衿剜了他眼,指責道“你看你看,這就是你和他不一樣的地方了,我和他說話都舒舒服服,人家從來不懟我。”
舜安彥作揖下拜,“都是奴隸的錯。”
元衿打量著他的腔調,問“剛才這句后面沒有問號”
舜安彥沒有直起身,極為謙卑,秉持著“奴隸”的本分說“不敢有。”
元衿嘖嘖了兩聲,倨傲說“小燕子,你這個敢字用的深得本公主之心。行了,我要交代的都結束了,你可以走了。”
舜安彥本就是不想和她糾纏,才爽快認錯,但今天“小奴隸”那點反叛在心里盤旋不去。
他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問“公主,您有沒有發現,每次到最后,都是您趕我走”
元衿抱著雙臂點頭,“發現了,畢竟只有你趕得走,想要這里的其他人離開我視線都得三催四請明示暗示,只有你不一樣。”
她晃著匕首,刀柄兩面都有鮮紅的寶石,還墜著寶石藍的穗子,都是她喜歡的款式。
“鄢少爺,你一身的毛病里,我只喜歡你這點,建議保持,別讓我失望。”
被諷刺的舜安彥無奈地笑了笑,對著她的背影說“江南玩得開心,雖然你以前去過很多次了。”
記得周釗相親后,和他念叨過元衿身世可憐,彼時他很不屑聽。
京城出了名的元家五小姐能可憐到哪里去
結果周釗悄悄告訴他,好像元衿的媽媽在她小時候被離婚,回了南方的娘家,元衿只有寒暑假回南方才能見媽媽。
元衿依舊是輕快不在意地口氣說“鄢少爺是想說,風景曾舊諳嗎”
她從來傲氣快樂,人間憂愁從不侵襲她的臉龐。
他點頭,“你應該會看到很多熟悉的風景。”可稍解對前世的思念。
元衿直搖頭,“沒什么好舊諳的,這里是新世界了,我總期待見新貌。”
康熙最終定在八月中秋之前出京。
宮里的皇子公主在出巡前除了收拾行李,還要拜別自己的生母養母。
元衿和胤禛一起走了趟德妃跟前,她照舊是纏綿病榻,能躺著絕不坐著,除了含著參片湯藥多囑咐了兩句路上小心外,和旁日并沒什么區別。
就是他們的小弟弟小妹妹又哭又鬧。
尤其是那個排行十四的小弟弟,三四歲的年紀說話才順溜,聽說上了學的哥哥姐姐們都能出門玩,在屋里摔碗砸盤鬧個不停。
元衿討厭熊孩子,站在十四屋外一臉絕望地問胤禛“四哥,你就不能管管”
以前四哥就愛管她。
胤禛扯扯嘴角,不痛不癢地說“你要我管”
“你覺得額娘能有力氣下床管他”里面的叫喊聲一浪高過一浪,元衿捂住了耳朵,“四哥,您行行好。”再不管她頭也要被吵掉了。
胤禛冷笑一聲,推門進屋,伴著兩聲巨響,里面半真半假的哭鬧變成了毫無表演痕跡的痛哭。
“再哭,就拿戒尺打。”
胤禛冷冷說完,十四的哭聲漸漸變弱,最后只剩低低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