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才不管什么舜安彥,他現在只關心自己的手指。
他滿眼含淚地問“九哥,你能不能關心下我,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
九阿哥橫了他眼,默默剝了粒瓜子仁塞到弟弟嘴里,“行了,吃下去,算安慰過你了。”
小小一顆瓜子,老十卻很滿足,畢竟要從九哥嘴里奪食向來困難,他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九哥投喂。
小小一顆瓜子,被他嚼出了燕窩的味道,吞下去后,他說“九哥,元衿多小啊,腳步聲又輕,分得出來不是很正常。”
九阿哥淡淡瞟他一眼,又剝了顆瓜子塞到弟弟嘴里,敷衍道“你說得對,都對,好好養手,我走了。”
而舜安彥那里,還沉浸在和蘇赫研究火奴浸水的問題里。
元衿一直沒插話,找了個毛氈坐著,安靜看著兩個大男人火熱朝天地討論。
男人對兵器的愛好至死不渝,以前周釗是,還一直強調他家洵哥更是,現在看連蘇赫也是。
他兩現在正在討論如何讓火奴的火引不浸水,從加個保護殼到用油紙這種奇怪的手段,各個都討論了遍。
聽得元衿耳膜痛,最后提示他們“誒,你們要不要去問問跟著皇阿瑪的那兩個傳教士,那個什么歐羅巴不是先發明那些的嗎”
舜安彥回過頭來,難得對元衿笑得真誠“你說得對,這本就是歐洲發明的。”
蘇赫搶先跳起來,“我去找我去找,我知道他們在哪兒”
他沖進雨里往皇帳方向去了。
元衿看著他走遠,小聲問舜安彥“武癡,你家干嘛后來讓你去管生意。”
據她所知,鄢家從商的人很少,而“鄢洵”本來也不走那條路。
舜安彥眼神黯了黯說“我自己選的。”他說罷,低頭擺弄拆開的火奴,一個個部件,似乎親如一家。
“逃避人格。”元衿用的是肯定句,“你要不逃避,其實能過去。”
舜安彥嘆了口氣,半是懇求半是強硬“你少說兩句行嗎我不信周釗沒把這些事和你說過,我要能過去早就過去了”他怎么過不去怎么退怎么逃避的事,周釗都是第一目擊者。
舜安彥沒好氣地把手里的銅管摔在地上,隔了會兒又撿起來,“我不是說你,你對別人都挺理解,誰都夸你有同情心懂事講理,就到我這里,哪里不舒服往哪里戳。”
自從穿過來,這是舜安彥對元衿態度語氣最差的時候,周身縈繞的是那股久違地拒人于千里外的冷漠。
元衿先是干巴巴地說了“哦”字。
氣氛冷淡到冰點,只有舜安彥擦火奴零件的細碎聲音。
元衿歪過頭瞧他,小聲喚“鄢少爺”
舜安彥撇撇嘴,別開頭還是不理她。
“鄢少爺,那我走嘍”元衿站了起來,“允許你氣我會兒,我回去伺候彥尋去了。”
她這么說,舜安彥突而笑了,對著元衿的背影大聲問“公主,您能伺候得了鄢洵嗎能少惹他生氣嗎”
元衿背影朝他,揮揮手指,大聲說“本公主從來不和動物過不去,都是動物和我過不去。”
舜安彥扶著額頭直笑,人類不就是靈長類動物嗎
這元衿,又在罵他。
可元衿說錯了,動物真和她過不去。
舜安彥知道的時候是那晚快接近三更的時候,青山抱著彥尋沖進他的帳子。
舜安彥本來沒枕頭就睡得不踏實,被青山殺氣騰騰地叫醒,差點從榻上摔下去。
“青山是公主找我”
青山打開手里的提籃說“是彥尋找你”
小貓呲溜從籃子里跳出來,二話不說蹦上了床榻,在原本放枕頭的位置喵嗚亂叫。
青山從趙進壽手里拽過彥尋的枕頭,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