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等著看好戲。
永定河是京城周圍最重要的水系,與大清最重要的水系黃河相似,永定河近年也時長泛濫,嚴重影響了京城周邊的漕運及民生。
康熙隔三差五便會巡視一番,到了秋日漲水和漕運忙季更是如此。
今年更為重要,明春朝廷打算再次征伐準噶爾,兵部已向漕運總督加要糧草,必須在十月前運入京通十三倉。
這次調動極為重要,不但是大清向北的下一步進深,也是康熙歷練皇子的重要一步。
諸皇子也都知道,除了太子跟在康熙身邊外,年長的阿哥們被分派在六部之中行走,于這場出巡中忙碌不堪。
誰都不敢懈怠,也就誰也沒注意到康熙身邊的動靜,只除了太子。
太子騎在馬上,眼見皇父把國舅佟國維召上了馬車,足足聊了半個時辰。
聊的內容自然不能讓外人知曉,可皇阿瑪聊著聊著在馬車里上了火,他清清楚楚聽到了“舜安彥”三個字。
那個剛才歐羅巴回來的、給元衿養貓的狗東西舜安彥
太子不是故意要羞辱舜安彥,想當年他沒去歐羅巴前,太子頗為同情這個佟家少爺。
得多老實多脾氣好的人呢,才能給元衿鞍前馬后伺候那只嬌貴矯情的貓,
可結果呢他的同情心喂了貓三年過去,這小子出去晃了圈,回來就學會勾引他妹妹了
太子早上騎上馬,聽見御前的眼線回報,是舜安彥點了昨晚的煙火時,差點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老實人更不可信呢。
好不容易等到佟國維下車,太子用馬鞭點點身邊人說“去,請國舅爺來。”
那廂,佟國維心情也蕩到了底部。
就在剛才,康熙和他就舜安彥的“思想問題”足足聊了半個時辰,而現在太子也請他,必然還是為同一件事。
他驅馬至太子身邊,要下馬請安。
太子攔住他笑說“舅老爺無需多禮。”
佟國維愣了愣,太子二十多了,還第一回這么叫他。
“太子殿下,您”
“孤也沒別的事,就是和您隨意聊聊。”太子拉了拉韁繩若無其事地說,“皇阿瑪之前和孤說起舜安彥歸國,帶了不少新式火器回來,但不知道是該編入原本的火器營呢,還是先劃入兵部,不知道您怎么看”
佟國維還沒答話,太子又笑說“當然了,如今最了解這些火器的是舜安彥,無論劃入哪里都要他去盯著。”
佟國維心知肚明,太子這是來和他討論及暗示舜安彥該去當差了,且核心要義和剛才康熙說的差不多您的大孫子別閑著沒事繞著公主轉有這功夫滾出去給大清效忠去
他回去一定要抽死那個不孝孫子。
可佟國維老謀深算,當著太子滴水不漏“太子爺,無論是火器營還是兵部都是萬歲的軍隊,舜安彥無論在哪都是為大清效力。”
太子眼見他這樣說,也沒有追下去,兩人又客套了幾句才分道揚鑣。
佟國維老道,那日之后沒有急不可耐地派人回京訓斥舜安彥,在御前該辦差辦差該議事議事,一點風聲都沒露。
皇子們則是太忙,雖然疏峰的風聲傳進了耳朵,但每天應付皇父和生疏的差事都來不及,暫時抽不出力氣管遠在暢春園的妹妹。
此事一拖就拖了半個月,拖到巡視的最后一天,康熙入駐香山行宮時。
是夜,太子給諸位皇子下了個帖,請大家到他屋里聚一聚。
諸皇子不合日久,但這次大伙福至心靈般誰也沒拒絕,甚至都掐點到了太子的花廳。
連備婚的三公主和裝病的四公主也趁入夜瞧瞧前來。
太子把小聚的地點,選在了香山行宮后山的一處楓林別院里,別院里點上了小臂粗的紅燭映著深秋通紅的楓葉,如夢似幻。
桌上也琳瑯滿目都是佳肴美酒。
太子率先舉杯敬了大伙一杯,“孤叫大伙就一件事”
他話沒說完,便先干為敬,一飲到底。
四阿哥跟著也來了杯,然后是五阿哥,再然后是大阿哥三阿哥及其他阿哥們,連最小的十四阿哥都喝了杯。
太子望向諸位兄弟姊妹的同款沉重神情,第一次有了“兄弟同心、其利斷金”的感覺。
他揉了揉眼眶說“咱們議一議吧,五妹妹的額駙該怎么挑”
作者有話要說我來了,,